電話另一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讓陸兆衍聽電話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怎麼搞的,你們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對方連連道歉,最後陸兆衍隻得歎了一口氣:“看來要加快速度了,你們先按原計劃進行,我這邊很快去跟你們彙合。”
另一邊還想勸陸兆衍不要太急,結果被他直接按斷電話。
過了幾分鐘,陸兆衍主動打電話給周臨淵:“江湖救急,我可以到你家去借住一段時間嗎?”
周臨淵正在陪家裡人吃飯,收到陸兆衍的電話第一時間打來确認:“怎麼回事,你這樣說是不是也被電話詐騙了?”
現在這年頭詐騙這麼多,熟悉陸兆衍的人都會知道,他的這個請求多麼離譜。
搞得陸兆衍哭笑不得,隻能簡短把家裡剛剛發生的情況跟他轉述了一下。
周臨淵本就是地道的小開,名下房産多套,再加上他現在所住的市中心的房子空間太大,對于陸兆衍搬來其實不置可否。
“那也可以,你搬來住我們還可以彼此有個照應,也少個被爸媽催婚的借口。”
陸兆衍雖然想到他會答應,但沒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爽快。
聞言他挑眉了一下,但很快恢複鎮定,在手機上預約了晚時段的市局會議室。
“跟全體‘寒冰’工作組的同事們通一下氣,我們晚上八點開個專題會議,大家相互交換一下情報。”
說完陸兆衍還抽空發消息問陳知晏:“家裡一切還安好嗎?”
陳知晏随即秒回道:“我已經把程老師安頓好了,我辦事你放心。”
發消息的間隙,程知微正在跟着陳知晏去附近的超市買些生活日用品。
見小女生笑的開懷,她好奇道:“你在跟誰聊天?”
生怕被她發現自己的計劃,陳知晏趕緊手機黑屏:“沒什麼,我媽媽問我學習怎麼樣。”
而另一邊,得到她這樣的回複,陸兆衍也就能專心去開會了。
他絲毫沒有因為深夜工作感到疲憊,因為确實周臨淵家的問題,有些棘手。
等到市局會議室的時候,甚至還不到約定時間,大家就都來全了。
陸兆衍點了點頭:“那我們早開始早結束,都分頭把自己目前的進度和其他人分享一下。”
“寒冰”組是臨時組建的新隊伍,總共隻有五人,畢竟是查内部人,難度陡增。所以都是從不同部門抽調來的核心骨幹。
從細節上來說,這也體現了市局對這個潛在目标的高度重視。
環視了一周,陸兆衍詢問道:“大家有誰想先來說嗎?”
見沒人舉手,他就說道:“那還是我第一個來吧。”
畢竟是刀刃向内,剛開始放不開,他也能理解。
說着他還把事先準備好的PPT放映在大屏幕上:“周臨淵,男,二十五歲,蘇省本市人,畢業于人民公安大學,目前在市刑警一大隊任職。”
“而他的父親,周理,經營着本市排名前三的民營企業,是本省著名的财富大亨,并且和官方始終保持着良好的關系,企業形象正面。”
“這次調查該目标的主要原因是,多次接到群衆舉報,周理旗下外貿公司華理的貨船在本市港口停留時間過長,懷疑運輸不正當商品。”
他雖然話沒有說全,但其實誰都知道,所謂的不正當商品,指的就是冰。
“至于周理唯一的兒子周臨淵,雖然沒有直接線索,但因為血緣親近程度,所以我們高度懷疑對一切知情。”
并且縱容,甚至協助犯罪。
說着陸兆衍還把幾張群衆舉報提供的照片放在公屏上,可以清楚看到,确實疑點重重。
見他這樣毫無保留,其他人也都紛紛主動分享起收集到的具體信息,一時間這個案件組的很多觀點有了質的突破。
但核心難點在于,周理為人老道狡猾,并且疑心很重,很多核心線索都不具備實質性的意義。
會議的總結階段,大家的士氣都難免有些低落,但陸兆衍卻出人意料地安慰起大家。
“沒關系,目前進展這麼快其實已經超出預料,再接再厲我們肯定會取得勝利。”
說完這段話,會議室的氣氛明顯好了很多,最後分配好下階段任務之後,會議就順利結束了。
走的時候,忽然有人在背後叫住陸兆衍:“陸隊,能不能等一下?”
陸兆衍停步頓足:“有什麼事情嗎?”
說話的人叫張至中,是個今年才從警校畢業分配的新人。
他自告奮勇地舉薦自己:“如果沒有合适的人選,我願意去當卧底。”
年輕人眼裡閃爍着盡是對正義的渴望。
但陸兆衍很理性地拒絕了這個提議:“你還欠缺經驗,未來再看看其他機會。”
但張至中明顯急了:“不能每次都讓你去這麼危險的地方,況且我聽其他老警察說,你上次出任務的傷還沒養好。”
陸兆衍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多謝你替我考慮,但是這是全局的命令,你必須服從。”
他已經習慣了,最累最辛苦的活自己扛,最難最危險的地方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