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程知微不說,周臨淵也能猜到是誰。
剛剛還站在這裡和他搶案子的人。
陸兆衍隻是忍不住發消息問一下:“因為工作需要,我們需要對你的案子進行回訪度調查,你目前對周臨淵的推動進度滿意嗎?”
他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如果程知微不滿意的話,他随時可以取而代之。
程知微心煩意亂地鎖屏:“沒什麼。”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如果陸兆衍再發消息糾纏的話,她就直接關機。
周臨淵則不動聲色關懷道:“外面下雨是不是很冷,要不要我把空調調高一點?”
程知微心下一暖:“不用了,謝謝,我們盡快開始盡快談完吧。”
比較她學校裡還有一堆事情等着處理呢。
就當兩人在會議室密切商讨的時候,陸兆衍可是一點工作的心情都沒有。
他完全不能容忍自己心愛的女孩和别的男人單獨共處一室。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約定的會議時間還剩半個小時,對他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恰好這個時候,陳知晏主動發消息來:“怎麼樣?程老師去你們單位了?情況如何?”
一連三個問号,看得人心煩意亂。
陸兆衍想直接不回複,但還是如實告訴她自己的窘境。
“嗯。”
“他們兩個現在單獨在會議室談案子。”
陸兆衍可不敢把這個案子為什麼由周臨淵負責告訴陳知晏。
他還是想保留最後的一絲尊嚴。
好在陳知晏的關注點完全不在這個上面:“啊?那現在你可以去破門而入嗎?”
陸兆衍沉重焦灼的心情有了一點裂縫:“……”
見對面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陳知晏恢複了正常:“沒辦法,你現在隻能忍着。誰讓你當初沒跟微微姐早戀的呢?”
陸兆衍繼續回複:“……”
道理他都知道,但這樣被一個小孩直接說出來,真是紮心。
陳知晏畢竟是晉江文學城的包月用戶,對于追妻火葬場的套路了如指掌。
她給陸兆衍出了個主意:“要不你上演一出苦肉計?”
一般男女主角的愛情遇到瓶頸的時刻,往往展現出弱勢的地方反而會激發另一邊的保護欲。
這次陸兆衍沒有回複省略号,而是認真思考起了可行性。
畢竟前幾次在醫院的經曆,讓他認為這個辦法确實可行。
陸兆衍嘗試寫道:“要不我再次大出血住院,讓微微給我獻血?”
這是他目前唯一想到,能夠讓程知微和他産生感情連接的紐帶。
陳知晏剛剛也隻是一說,沒想到他真的開始思考,隻能趕緊打住:“算了吧,你真那樣幾次,媽媽該心疼死,我們還是想想别的辦法。”
還沒來得及回複,陸兆衍就被警情呼叫聲召集:附近商場裡有人持刀搶劫,亟需支援。
這種看似高難度的警情,往往伴随很大的不确定風險,刑警隊的衆人誰都想推脫一把。
但陸兆衍卻對此得心應手,主動在工作群内請纓:“我去吧。”
沒有多餘的話,陸兆衍僅僅帶了必需的裝備。
他仔細一回想,還是回頭從抽屜裡把手槍拿上。
萬一呢?
那邊程知微和周臨淵終于聊好,在下樓的空隙,撞見行色匆匆的陸兆衍。
周臨淵見陸兆衍腰間鼓鼓,就知道一定有新的嚴峻警情。
即使兩人再不對付,他也依然由衷的說了句:“一切小心。”
陸兆衍從鏡子裡回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說話。
等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率先沖了出去。
程知微見他剛剛全程無視自己,本來還在高興,但轉眼被其他兩人嚴肅的氣氛所感染。
她擡起頭看向周臨淵:“剛剛陸兆衍去幹什麼?”
周臨淵不瞞她:“他去應對剛剛十分鐘前發生的商場持刀搶劫案了。”
不知道為什麼,程知微的心一下子被捏着提了上來。
她還是開始為陸兆衍的性命安危擔心起來。
至于為什麼,她不敢細想,也不願細想。
搶劫場面确實分外焦灼,歹徒是個有過坐牢經曆的慣犯,對于很多專業勸導話術都不感冒:“把你們領導叫過來談。”
他手中揮舞的利刃在陽光下閃爍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沒有人敢上前一步,現場隻剩下人質撕心裂肺的哭喊。
陸兆衍匆匆趕到:“我就是領導,跟我談。”
他一面沉着冷靜地應對歹徒的諸多不合理要求,一面仔細觀察附近的地形和最佳狙擊點。
好在市局支隊的其他兄弟夠給力,早在他之前就部署好了狙擊點,隻等着他一聲令下。
陸兆衍等的就是這一刻。
歹徒發現陸兆衍雖然答應了他很多訴求,但卻閉口不談核心問題,情緒正在越來越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