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不想再讨論這個問題,想去山洞另一頭看看,問男人去不去。
男人自然跟着,這也是他來這裡的目的,山洞裡有東西,山洞另一頭肯定也有東西。
兩人達成一緻意見,起身向前走,越往前走,越是開闊,可能被人修整過的原因,路也平坦許多。
兩人并肩走着,越走越覺得熱,他們都以為是走路的緣故,然而十分鐘後,沈黎和男人走出山洞,迎面熱氣撲來。
這絕不是走路的原因,而是環境使然。
沈黎掏出手電筒,朝着漆黑的地方照了照,竟是一片平坦的土地,黑夜裡望不到邊,不知多大。
不過應該很大,地裡種着稻谷,谷穗粒粒分明,好像要成熟了。
外面還是初春時節,這裡的稻谷眼看就要成熟。
這完全是兩個天地。
一陣微風吹來,沈黎聞到了一股海水的味道,有些鹹,似有若無,不甚明顯,風一吹便散了。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暖和。”男人壓低聲音開口。
沈黎搖頭:“我也不知道,應該是特殊地勢造成的。”
這裡有水稻,附近應該有存糧,或許還有其他人。
那兩人不像會種地的樣子,對了,他們對話中提到一個女人,或許是女人在幫他們種地。
沈黎擡步就要走,男人喊住沈黎,問她去哪裡。
“随便轉轉。”沈黎說着,已經走遠。
男人跟上沈黎:“這裡你我都不熟悉,還是不要跑遠的好,你是不是想救那個女人?”
沈黎停住步子,回頭看着男人:“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
她停頓一下,繼續往前走:“那兩個人不是說了嗎,這裡隻有他們兩個,那個什麼坂田,應該不在這裡。我們找找,盡快帶女人離開,留在這裡不安全。”
話落,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你們是誰。”
這聲音從前方不遠處傳來。
沈黎循聲望去:“我們是洪山大隊的村民,你是誰?”
“你們快走,這裡有兩個日國人,你們要是被他們發現,要麼活不成,要麼會被留下幹活。”女人的聲音有些着急與擔憂。
沈黎走到女人身邊,并未用手電筒照她,問:“你說的可是兩個日國人。”
“你們竟然知道,那你們還敢來。”女人很瘦,頭發淩亂,縮在一個窩棚裡,身下是稻草,衣服破破爛爛,沒有一點好地方。
男人盯着女人看了一瞬,移開視線開口:“他們被我打殘了,不能動彈,隻能等死。”
女人聽見這話有些激動,爬過來抓住男人的褲腳:“你說的是真的嗎。”
那兩個人真的殘了。
沈黎拉開女人,扶着她起來,問:“你怎麼在這裡,能給我們說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女人咬了咬唇,聽見沈黎的話,瞬間淚流滿面,再次詢問:“那兩個人真的殘廢了嗎?他們是畜生。”
“沒事了,好了,都過去了,那兩個人會死的。”沈黎伸手将女人攬入懷中,扶着女人坐下,“你慢慢說,我們把你帶出去。”
“兩個男人是畜生,我十二歲被他們抓上來,被他們糟踐,我本來想死,可他們用我弟弟威脅我,我弟弟那時候才一歲,是我們家的獨苗苗,我舍不得他死,隻能咬牙活着。”
通過女人的描述,沈黎知道,眼前的女人叫趙曉雅,是洪山大隊地主家的女兒,抗日戰争勝利那一年被抓進來的,距今已有二十二年。
眼前的女人實際年齡隻有三十四歲,看着卻像五十多歲,身上沒有幾點肉,一抓一把骨頭。
他們所處的山谷,有二十來畝地,三面環山,南邊是一片深林,背面有溫泉,或許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山谷四季如春,水稻可以種植兩季。
兩個男人抓她來的目的很簡單,除了讓她幹活,還有洩欲。
這些年,也抓過幾個人,那些人想跑,被他們殺了。
最近還殺了一個年輕女孩,女孩們不接受她們施暴,羞憤自盡。
男人聽見這話,身上散發出殺意和煞氣,見沈黎看向自己,随即恢複正常。
這個男人難道是為了調查知青的死因。
這也是有可能。
男人坐在一旁靜靜聽着,沙啞的嗓子緩緩開口:“你可見過坂田君?”
坂田才是他們要找的人。
趙曉雅聽到坂田兩字,渾身抖如篩糠,一個勁兒搖頭:“不能說,我不能說。”
沈黎把人摟在懷裡,安慰了一陣子,輕聲問:“那個坂田是不是在村裡,他用你弟弟威脅你,你弟弟是哪個,我們把你弟弟救走,再抓哪個坂田好不好?”
趙曉雅沒答應,想要見自己弟弟一面,隻要見到自己弟弟,她什麼都可以說。
沈黎也不知她弟弟是哪個。
男人卻緩緩開口:“你弟弟不在村裡,他去當兵了。以後大概不會再回來。”
女人不信,說男人在騙他。
男人拿出一個吊墜,紅繩系着,看不出是鐵還是玉,遞給趙曉雅跟前:“你應該認識這個吧。”
在手電筒微弱的燈光下,趙曉雅一把奪過吊墜,看了又看,看了半天淚水流得更兇,問:“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