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從兜裡摸出幾塊糖,笑着遞過去:“謝謝你的提醒,我們知道了。”
洪三那幾個人,她都知道,好吃懶做,沒什麼大本事,不過可以幹一些跑跑腿的活兒,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刃,加以利用,倒是一把好刀。
今天就把他們幾個收服,倒騰一些錢票,給家裡郵寄過去。
給這些人找些事兒做,也省得他們繼續禍害女同志。
洪三幾人不知沈黎的想法,等在去鎮上的必經之路上,站沒站相,坐沒坐相,手中夾着李大隊長給的香煙,有一下沒一下抽着,嘴裡還讨論着知青的事。
“這寫知青都是城裡人,細皮嫩肉的,要是娶回家,夜裡折騰幾次,甭提多爽了。”一個寸頭抽了口煙,吐出煙霧□□一聲。
這是李林教的,他們都記得呢。
洪三斜睨他一眼:“瞧把你能耐的,那知青都是城裡人,能看上你這二流子,别做夢了。”
“就算看不上,我也看不上你。沒爹沒娘,吃百家飯長大,是個女人都看不上你。”寸頭掐滅煙,把煙頭扔地上,用腳碾了碾,“我就不一樣了,我是家裡的小兒子,爹娘都疼我。想娶個媳婦兒,容易得很。”
洪三聽了這話,當即變了臉,瞪着寸頭,想罵回去,隻聽一旁的矮子喊了一聲:“别吵了,知青們來了。娘的,怎麼都來了,不是說沈知青要去鎮上。”
他們村裡一共七個知青,三男四女,男的俊,女的俏,又都是文化人,誰都想占便宜。
可惜,知青眼光高,看不上他們這些泥腿子。
洪三掐滅煙,盯着知青,吩咐道:“一會兒見機行事,不能耽誤了大隊長的事。”
知青三個男的,他們四個,就算發生沖突打起來,他們也不吃虧。
至于幾個城裡女娃娃,他們沒放在眼裡。
沈黎一行人被洪三四人,說要借幾個錢花花。
說是借,其實就是打劫。
洪三盯着沈黎:“沒錢也行,我幾個饞得慌,你們筐裡有啥,分給我們一些就行,你們要是給了,我們就讓你過去,要是不給,别怪我們攔着路。”
王建國是老大哥,第一個站出來,怒斥洪三:“你們這是搶劫,我們可以去派出所告你們。”
“你去告,誰信你。我還說你們知青誣告呢。”寸頭嗤笑。
沈黎挑眉,知道他們有備而來,拉住王建國的衣袖,看了看時間,這都下午了,要是不快些去鎮上,郵局要關門了。
她思索片刻,對洪三招招手:“來,咱們去一邊,我找你們談談人生。”
王建國等人不同意,沈黎給他們一個少安毋躁的眼神。
洪三幾人起哄,讓王建國别多管閑事,沈知青找的是他們。
一會兒到了沒人的地方,可要好好占便宜,一定要完成大隊長交代的任務。
沈黎垂眸,遮掩住眸中的寒光,唇角微勾,放下東西,朝一片僻靜地走去。
洪三幾個跟在身後,跟上沈黎有些吃力,還不忘給同伴使眼色,一會兒看好戲,保準讓他們都滿意。
沈黎走在最前面,沒看見洪三幾人的眉眼官司,卻也知道他們小動作不斷。
她走了将近百十米,驟然停下,轉身問洪三:“誰讓你們來的,可是李大隊長?”
洪三張口就要回答是,想起大隊長的交代,矢口否認:“是我們自己要來的,我們就是肚子餓,想找你們知青借點錢花花,我們可以打欠條。”
有了欠條不還錢,别人也無可奈何。
這些個知青手裡沒錢,隻能乖乖聽話,還不得任由大隊長拿捏。
沈黎也清楚大隊長的打算:“我要是不借呢?”
“那就别怪我們不客氣了。”洪三依然笑嘻嘻,上下打量着沈黎,想着把她的衣服扒了,能不能把人娶回去。
要是有人來了,他們就說沈知青勾引他們。
這也是李大隊長交給他們的任務,大隊長說,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不懂大道理,隻知道能娶個媳婦就很好。
沈黎看出他們的目的,直接質問:“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沈知青,你也别怪我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大隊長,是他們讓我們為難你的。你也知道,他是大隊長,我們要是不聽話,他不會放過我們。我們也不想扒了你的衣服,你看看我們幾個,選一個吧,想嫁給誰?”寸頭雖然是二流子,說話占占便宜可以,卻不想幹喪盡天良的事。
扒女同志的衣服,還是算了吧。
要是被爹娘知道,非打斷自己的腿不可。
大隊長做事不磊落,爹娘還警告過自己,讓自己離大隊長遠一些,别被他利用。
今日來,也是被拉着一起,可見到沈黎後,他就後悔了。
“洪六,你個吃裡爬外的。”洪三氣不過,指着洪六的鼻子,恨鐵不成鋼。
“你還是男人嗎,欺負女同志。”洪六氣憤。
其餘兩人見洪六叛變,也是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推開洪六,讓他滾遠點,别耽誤自己辦事兒。
沈黎也不和他們廢話,擡腳一腳一個,把人踹飛,走到洪三跟前,擡腳踩在他胸口上,用力碾了碾厲。
洪三隻覺胸口壓了一塊大石,呼吸難喘,臉憋得通紅,結結巴巴問:“你,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就是看你們不順眼,想打死你們,為民除害。”沈黎見洪三呼吸不順,擡腳踩在他的手腕處,隻聽咔吧一聲,不用想也知道,手臂肯定折了。
霎時間,樹林中傳來洪三殺豬般的叫聲。
驚得王建國幾人,心尖顫了顫。
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人的聲音嗎,比殺豬的聲音都凄慘。
孫偉朝沈黎這邊看過來,問:“這好像是洪三的聲音。他怎麼了?”
王建國等人:“……”
他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