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笑了,從屋裡拿出兩隻碗,沖了兩碗麥乳精給兩人。
兩人第一次喝麥乳精,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生怕快一點喝沒了。
顧衛東想到了奶奶,喝了一半,要端回去給奶奶喝,回頭把碗送回來。
沈黎知道她想讓顧奶奶嘗嘗,笑着摸摸她的頭,回屋找了一張紙,包了兩份,顧衛東和鐵蛋一人一份:“帶回去吧,給你家人嘗嘗。”
顧衛東不想要,沈黎非讓他拿着:“你奶奶身子不好,喝麥乳精對身體好,我還有很多,不缺這一點,你帶回去吧。”
鐵蛋道了謝,拿着紙包要離開,想到什麼,對沈黎道:“沈知青,我想讓你當大隊長。”
可他爹想當,他得回去勸勸他爹,别和沈知青搶大隊長,沈知青人很好,給他們大白兔吃,還給他喝麥乳精呢。
要是爹當了大隊長,沈知青不高興,不給他們吃的可咋整。
不行,他得回去勸勸。
沈黎聽了這話,當即愣住,旋即笑了:“這和你們小孩子沒關系,别管太多,當心回去挨揍。”
鐵蛋的爹,也是洪六的大哥,今年三十多歲,小學畢業,自認為認識幾個字,也相當大隊長。
這事兒不是秘密,沈黎知道。
顧衛東道了謝,拿着麥乳精走了。
他人剛走,洪六和洪三來,說起來兩人也是一家人,沒出五服的兄弟,聽說沈黎要當大隊長,舉手贊同。
沈黎倚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看着兩人冷聲道:“你們就是兩個二流子,你們贊同有什麼用?”
别禍害村裡姑娘,給她找事兒就行,否則别怪她不客氣。
洪六有些小聰明,眼珠子轉了轉:“沈知青,他們都說你運氣好,上山能碰到獵物,要不,你帶我們上山打點獵物,回來狠狠打那幫人的臉,讓他們瞧瞧,隻有你能打到獵物,也隻有你,能帶着隊裡人過上幸福生活。”
洪三聽了這話,忙不疊點頭:“老六說得對,就該這麼辦。”
“我看你們是嘴饞了,想吃肉吧。”沈黎一眼看穿兩人的心思,雙手環胸,眼眸冷了幾分。
洪六和洪三見識過沈黎的厲害,連忙否認,還說一切都是為了沈黎好。
沈黎懶得和他們掰扯,欣然同意:“既然如此,明天上山,你們要不要一起?”
洪六和洪三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
“今天誰從山上跌下來了,帶我去看看。”沈黎說着向外走。
王建國幾人沒說話,直接跟上沈黎。
洪六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是我二哥。”
他二哥是個暴脾氣,走了一天連個兔子都沒遇見,很是惱火,在山上踢踢打打,不小心踩了石頭,從山上跌了下來,腳脖子都腫了,看着很吓人。
二哥想去縣裡醫院,可這會兒天黑了,去醫院不方便,隻能忍着,想着明天再去。
洪六的二哥叫洪興家,已經娶了媳婦,媳婦叫林桂榮,是隔壁村的。
這是王建國告訴沈黎的,免得沈黎不知道。
洪六家在村東頭,三間泥瓦房,東西廂房各兩間,一間廚房,他家兒子多,兩個閨女四個兒子,女兒已出嫁,逢年過節才回來,四個兒子,隻有洪六沒有結婚。
沈黎到了洪六家,就見一個男人拿着燒火棍追着鐵蛋打。
鐵蛋一邊跑還一邊喊:“我就想讓沈知青做大隊長,爹,你就小學畢業,認識的字不多,還是别做大隊長了,沈知青還給我糖吃,還給我喝麥乳精。”
“你個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小小年紀,啥都沒學會,就學會胳膊肘往外拐。”男人高舉着燒火棍,遲遲沒有落下,想來隻是吓唬鐵蛋。
男人是鐵蛋的爹,叫洪興業,也是洪六的大哥,三十多歲的漢子,因常年幹活,臉很黑,也濃眉大眼,長相老實憨厚。
這樣的人也想當大隊長,人果然不可貌相。
沈黎進來,他一眼就看見了,忙把燒火棍一扔,臉上讪讪的:“孩子不聽話,我在教育孩子呢。”
鐵蛋知道麥乳精好喝,跑到沈黎身後,探出頭反駁:“你那是啥教育,你就是被我戳中了痛處,想趁機報仇,我可是你親兒子,将來給你摔盆的,你要是把我打壞了,我将來不孝順你,不給你摔盆。”
這是洪六經常說的話,被鐵蛋聽了去,有樣學樣說了出來。
洪興業還想打人,礙于沈黎在,也不好發火,把沈黎請進屋,還問沈黎的來意。
洪六跟在沈黎身後,想開口卻不敢說,隻是頻頻看向沈黎。
洪興業見弟弟害怕沈黎,眉頭緊鎖。
沈黎看了看洪六家的院子,盤算着院子怎麼住的,并沒有回答洪興業的話。
洪六道:“我知道二哥腿斷了,沈知青會一些醫術,就請沈知青給二哥看看。”
洪興業等人不信,一個丫頭片子,能會什麼,莫不是為了當大隊長,什麼謊話都敢說。
這真不是沈黎自吹,她穿越各個世界,去過古代,在古代當過神醫,隻要她想治病,就沒有看不好的病,不過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見家人不信,洪六急了:“二哥不能去醫院,這得疼一晚上,還不如讓沈知青看看呢,要是沈知青看好了,二哥不受罪,咱們也不用去縣裡了。這不是很好嗎?”
洪六的父親洪福生走出來,讓沈黎給二兒子治腿。
他的妻子沒有名字,大家都喊她福生嬸子,跟着出來,不贊同洪福生的話:“腿可是大事兒,要是治不好,再厲害了兒子,瘸了可咋整。”
她兒子多,個個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就算老二沒小兒子和大兒子受寵,也舍不得老二斷腿,要是斷了腿,将來誰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