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過去,秦慕棉終于明白了向哨結合為什麼叫“反向深度疏導”。
哨兵極強的服從性和主動性,對于向導來說就是強大的撫慰劑。
餍足之後,秦慕棉在宋雲宇懷裡一覺睡到早上。醒來後的秦慕棉一睜眼,面前就是宋雲宇那一張帥到極緻的臉,和脖頸上的青紫痕迹。
秦慕棉瞬間鬧了個大紅臉。
哎呀,他昨晚上……
昨晚上,還挺舒服的嘞……
“醒了?”宋雲宇開口。
他的聲音仍然沒有什麼起伏,外人聽來就是極冷的,配上這張臉,就更顯得難以接近。
但真的深度接觸起來,會發現其實不是這樣。
秦慕棉發現自己還枕在宋雲宇的手臂上,結實緊緻的肱二頭肌,和“松散”二字根本不搭邊,宋雲宇的肩是很寬的,薄厚适宜的肌肉覆蓋其上,就格外有力量感。他翻了個身,慢騰騰地挪起來,宋雲宇才起身。
秦慕棉的視線一直往宋雲宇那兒瞟。
這肩腰比,這身高,這肌肉線條……
宋雲宇的背部兩側肌肉像是山脈的輪廓,緊緻的皮膚下匍匐着一塊塊沉睡卻仍然浮現着清晰形狀的肌肉線條,整體又形成流程優美的形狀。筆挺的脊椎如一條深邃的峽谷縱貫其中,肌肉再如同羽翼般展開。背闊肌部分厚實而寬廣,到了腰部卻又猛地收窄。既能輕而易舉地使用比常人多出數倍的力量,又能靈巧地躲避、迎合和扭轉。蜜色的皮膚到了腰部就稍淡,那是風吹日曬後的顔色,真正的狼王。
要不怎麼說,高級哨兵是天生的戰鬥機器呢……
就從這樣的身材來看,秦慕棉就知道宋雲宇一拳能打十個他。
放到他原來的世界,這身材比例和臉多少也是個超模級别的。
還有龍廷和徐宛的身材也都特别好,拎出來是一個比一個夠看,A級哨兵的身材都這麼好嗎?
隻是此刻秦慕棉的面前并不放着面鏡子,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單要論外表,實際上也沒人能比他更好看。
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地順着往下,然後落到宋雲宇的脊椎末端,狼尾的上面幾厘米。
那兒是一片菟絲花的紋樣,像是紋身,但似乎又不是。紋路總體呈黑色,隐約看去卻又泛着淡淡的绯紅,随着光線映照角度的不同呈現出一種變化的趨勢。菟絲花的紋路帶有某種獨特的韻律,與宋雲宇的背部肌肉線條完美地契合,像是刻入了身體裡,縱使割肉剔骨,也再難去除。
糾纏不清,如跗骨之毒,這病卻是美麗的。每一道細紋像是菟絲花最纖細的觸須,在脊椎末端的肌膚上輕柔地蔓延。
比起昨晚,今天的它似乎把觸須伸展得更長了一些,紋路的末端呈現出幾分慵懶,松散随意地展開着,綻放着細嫩的花瓣。
宋雲宇注意到秦慕棉的視線,也不躲,就這麼坐在床邊背對着秦慕棉,微微側過頭,任由秦慕棉看着那處紋身。半個側顔呈現在外面,沉默地接受着自家向導的審視。
這紋身不痛不癢,隻是存在感極強,糾纏着蔓延,吸食着或有或無的血肉。
沒有養分,又怎能生長?
隻是它掠奪的究竟是什麼,沒人說得清。
秦慕棉看着這紋路,總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他似乎在哪兒見過……又或許……但他不知道。
他也搞不太明白。
他就是覺得這設定好像挺熟悉的,這能過審嗎……?
“我該去巡邏了。”宋雲宇開口。
距離離開這裡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内,他必須掌握足夠的線索和樣本。研究院的研究員們很多都轉化成了向導,軍隊裡的人員卻以哨兵偏多。
那封機密信件和那一截指骨,都在暗示似乎有誰在背後操控着這一切,在某些時候給出恰如其分的提示,卻不見其人。
來者是敵是友,究竟有什麼動機,還沒人說得清。
但可以确定的是,這個存在擁有着不遜色于軍隊和政府的力量——或者說,信息。
“我也要去。”秦慕棉連忙站起來。
宋雲宇給他拿來衣服,開口:“我可以把你調到更安全的地方。”
秦慕棉想了想,搖搖頭:“還是不了。”
宋雲宇看着秦慕棉,沒有說支持或反對。
秦慕棉說:“我是你們的向導啊。”
就算再害怕,再茫然,向導也始終是向導。
撒嬌是要撒嬌的,哭鼻子也是要哭鼻子的。但該當向導的時候,還是要當的。
宋雲宇:“好。”
秦慕棉跟着宋雲宇走到集合地點,徐宛已經在列隊,哨兵和向導們很快聚集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秦慕棉遠遠看到了小跑過來的宋雲辰。
“棉棉,你去哪兒了?”
秦慕棉一愣:“我昨晚就在房間啊。”
随即他很快想到,因為顧慮哨兵極為敏銳的五感,他直接強行屏蔽了路過的A級哨兵對房間内的感知……不然房間内發生點什麼,外面的哨兵一定會聽得一清二楚。
他的向導能力很多時候對A級以下的哨兵并不起作用,但對A級以上的哨兵作用能力很強。
宋雲辰那個時候來過?
“我怎麼一直……”宋雲辰看了一眼秦慕棉身邊的宋雲宇,“……找不到你。”
看到宋雲辰跑到面前,秦慕棉下意識朝着宋雲宇那兒躲了躲。
宋雲辰一頓,接着問:“那個狗牌還在你手上嗎?”
秦慕棉有些莫名:“我拿着的,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