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啧”特别突兀。
秦慕棉轉頭,看見周安琦站在一旁,旁邊站着一個同樣很高的哨兵,這應該就是她的男朋友。
除了她沒别人這樣看着這裡,這聲啧就是她發出來的。她看了一眼宋雲宇,再皺眉看了眼秦慕棉,眼裡是掩飾不住的厭惡,緊接着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
雖然沒有明說,但幾乎可以确定,她将秦慕棉當成那種“強大的哨兵一解決事情,他就立刻跑上去谄媚讨好”的角色了。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有秦慕棉,哨兵還真不一定能在巨大的爆炸性信息中準确無誤地找到并獵殺喪屍王。
單感官協調這一項,沒了秦慕棉就不行。
秦慕棉都有點生氣了:“她到底什麼意思啊!”
宋雲宇頓了一下,說了一聲“稍等”,就直接走上前去。
秦慕棉沒有跟上去,他不知道宋雲宇和他們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周安琦就有些畏懼地走了過來,對秦慕棉說:“對不起,是我對你有誤會……我對你态度不好。”
秦慕棉不想理她,隻是悶悶地“嗯”了一聲。
周安琦看上去更惶恐了:“上次的補給也是我覺得你在基地呆不久,我拿走了……隊長找我談過了,但我沒在意,也沒給你。”
秦慕棉心裡:“補給?什麼補給?”
還有這事?
随即他想到,之前有一次他和周安琦還是一隊的時候,隊内似乎發了什麼東西,但周安琦在他之前就把東西拿走了,他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是什麼。
這個人怎麼這樣呢!
周安琦:“是我不好,我回去就還給你。”
秦慕棉:“哦。”
宋雲宇走過來:“怎麼樣了?”
周安琦一抖。
秦慕棉:“沒事兒,我們走吧!”
他一點都不想和自己不喜歡也不喜歡自己的人糾纏——還是得和性格好的大帥哥大美女待在一起才開心呢。
有人和他說過,到了一定程度之後就沒必要征求所有人的喜歡。
他那時候仍然一知半解——但至少他有了被讨厭的準備。
不被所有人喜歡沒什麼大不了的,或者換個說法,“無關緊要”。
在曾經談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那個人甚至沒有提及他自己,而隻提到了秦慕棉。
因為那個人和他說,這個世界隻是秦慕棉的舞台,他無需依賴任何人的認可來定義自己——他本就獨一無二。
秦慕棉剛剛讓這兩兄弟獵殺了那麼大一個喪屍王,回去就可以有熱騰騰的腦花吃了,饞死了,根本就不願意去和這些事情糾纏。
剛剛爆發了一波能力的小向導非常滿足,特别驕傲,這點小插曲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了。
他本來還擔心自己是不是個好向導,吓死他了,他原來是可以的嘛!
宋雲宇看了一眼周安琦和她身邊的哨兵,再轉頭回去注視着秦慕棉,眼神停留在秦慕棉身上的時候顯然柔和了不少:“嗯。回去吧。”
坐他的車。
宋雲宇那一隊沒有向導,開的照樣是摩托。秦慕棉坐到宋雲宇身前,宋雲宇就把秦慕棉整個撐在懷裡。秦慕棉一點兒都沒有要掉下去的感覺,反而覺得如果他亂鬧騰會被宋雲宇一爪子拎回摩托上。
就戰鬥力而言,宋雲宇對付普通的喪屍已經沒有問題了。
現在喪屍王被滅了一個,喪屍暫時還群龍無首。秦慕棉滿心都是對“我真棒”和“這群哨兵真棒”的小驕傲,在宋雲宇懷裡輕輕哼着歌……然後打了一個噴嚏。
好冷好冷。
宋雲宇頓了一下,從後備箱抽出一條厚毯子,把秦慕棉裹緊。
秦慕棉:“可是毯子沒你暖和。”
宋雲宇:“抱着毯子,靠着我。”
頓了一下,他又問:“會不會太冷?可以和徐宛一隊。”
秦慕棉抱緊毯子,貼着宋雲宇:“不要,我有話要和你說。”
宋雲宇不動聲色地幫秦慕棉理了理被子,讓毯子的縫隙被理順,不能透風:“嗯。”
秦慕棉:“你知道我是怎麼發現那一晚上的不是宋雲辰而是你的嗎?”
宋雲宇擰開油門,搖搖頭:“不知道。”
誠實來說,他确實不知道。
狼哨兵對氣味尤其敏感,在向導身上留下信息素的同時,更是讓向導在自己身上留下氣味。此刻小向導的味道就在他懷中,溫暖地、帶着讓他迷戀的氣息。
但宋雲宇很清楚向導的五感和普通人無異,其實記不住哨兵的氣味。
相比起讓秦慕棉記住他們,狼哨兵反而是更容易記住秦慕棉氣味的那一方。甚至對于其他哨兵來說可能極其細微的味道,卻能在他們的嗅覺系統中被無限放大,讓人上瘾。
說要記住他的氣味,也隻是情動時不自禁說出來的罷了。
“因為尾巴。”秦慕棉卻不可能知道宋雲宇的信息,他說:“你和宋雲辰的尾巴看上去是一樣的,但是摸起來,不一樣。”
宋雲宇:“?”
他沒有說話,繼續開着摩托,靜靜等待着秦慕棉的下文。
狼尾巴……
哨兵進入A級之後,就會出現部分不可逆的獸化。除卻柳墨這類型的蛇形獸化可以進行逆轉,其他哨兵的獸化因為逆轉起來太過于麻煩,索性很多時候就一直維持在這個狀态了。這也是一個哨兵的力量和地位的象征。
“宋雲辰的尾巴根兒,和你的,不一樣。”秦慕棉繼續說:“我雖然記得不太清晰了,但我很清楚那晚上的尾巴根兒的狀态……一定是有些粗糙發硬的,但我去摸宋雲辰的尾巴的時候卻發現,他的尾巴完全不是這樣,軟和得讓我好驚訝,一定不是他。”
宋雲宇:“……嗯。”
“但是我其實也有點奇怪吧……按理來說,哨兵的獸形某種程度上是他們的性格和潛意識的外顯,以宋雲辰的性格,他的尾巴不應該才是最粗糙堅硬的那個嗎?難道其實沒什麼關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