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慕棉真的不願意進行這樣的互動,他揍宋雲辰的時候不會手軟。
宋雲辰直起身子,輕哼一聲,狼尾巴左右甩了兩下,眉毛高高地挑起,又恢複平穩:“說正經的,有的時候,我們确實會感覺我倆其實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人。”
宋雲宇:“是。”
所以秦慕棉的感知,其實比絕大多數其他人都要準。
不知是因為是高階向導,還是秦慕棉的個人特質。他那雙眼睛往往能直接揭開表面,去窺視深入骨血皮肉之下的本質。
或許這可以被稱為一種天賦。
其實有的時候不僅是秦慕棉害怕獸類哨兵,哨兵也會害怕秦慕棉。比起受到武力威脅,對秦慕棉的害怕更多地是出于精神層面。
在秦慕棉那雙眼睛面前,一切污濁的、遮掩的、彎繞的,都無處可藏。
這種能力可以跨越階級,直抵人性——說到底,無論所謂階級高低,人本就相似。
宋雲宇補充:“在擁有共感之後,這種感覺就會更強烈。”
但他覺得這不是壞事,哨兵協同作戰确實可以極大強化作戰能力。
在秦慕棉操控感知的時候,兄弟共感的優勢就會在作戰的時候發揮得淋漓盡緻。
秦慕棉感歎:“這麼看來你倆真的很像,我真的都分不清了。”
“你可以分清啊。”宋雲辰一隻手揣在兜裡,倚在牆邊,站沒站相,吊兒郎當地習慣成自然,但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的姿态比一般人要更為筆直,就像他其實時刻端正着自己的狀态,重心非常穩定,而且随時可以爆發,隻不過用刻意閑散的動作掩蓋了這一點。
碎發落下來,遮住了那雙銳利冰冷的銀白色狼瞳:“如果你想分清,不就是對我們說幾句話、要我們做什麼的事情。”
但有的時候,不隻是他們無法被分清,其實秦慕棉也不想分清吧?
又何必分得那麼清。
無論是分清他們還是同時接受他們,都隻在秦慕棉一念之間。
他們猶如深海困獸,早已淪陷。
秦慕棉自己清不清楚不知道,他們兄弟卻明白得很,秦慕棉這樣的人未來注定要走上一條坎坷卻高遠的路。
秦慕棉的眼裡有一種情感,那是最純粹的渴望。
對進食的渴望就是對生存本身的渴望。一般的人眼裡或許也會有某種渴望,但這種渴望絕不會如此純粹、如此強烈。
一個除了本能地去追求“生存”之外,不為任何他者所真正動搖的人,還有什麼能動搖他?
“唔……”秦慕棉陷入了思考。
宋雲辰的話提醒了他。或許要分清宋家兄弟真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腦海中迅速地閃過了一個方法……但宋雲辰會配合嗎?
宋雲辰:“有想法了?”
秦慕棉被宋雲辰冷不丁的開口吓一跳,這家夥才是向導吧!觀察這麼仔細?
宋雲辰:“你眼珠子亂轉,肯定有想法。說吧,在想什麼?”
秦慕棉唯唯諾諾:“那個,我在想要不要給你們其中一個,打個耳釘……”
這話一出,不僅是宋雲辰,連宋雲宇的動作都停了。
一時間整個空間非常安靜。
——給宋家繼承人,打耳釘?
這話也就秦慕棉說得出來。
秦慕棉迅速感覺到氣氛不對,把抱枕往腿上一擋,着急忙慌地連連擺手:“我亂說的,我亂說的。”
“你還……真敢說啊。”
宋雲辰最先打破了沉默,他直起身,快速地來回走了幾步。
秦慕棉這個時候摸不透宋雲辰的情緒了,因為宋雲辰此刻也面無表情,是生氣了還是什麼?秦慕棉分不清。
秦慕棉的聲音越來越小:“其實我就是……說說而已啦……”
宋雲辰猛然刹住腳步。
秦慕棉把抱枕抱得更緊了點,可憐弱小無助。如果他的頭上有兔子耳朵,那此刻的他一定是隻抱着蘿蔔的垂耳兔。
宋雲辰看向宋雲宇,宋雲宇頓了一下,點點頭。
宋雲辰轉身,朝着秦慕棉走去。
秦慕棉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他就是随口說說,真的那麼嚴重嘛!
走到秦慕棉面前的時候,宋雲辰再停下,然後彎腰。
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壓抑了狂跳的心跳和顫抖的聲線,對秦慕棉開口:“什麼時候……給我打耳釘?”
小向導随口說的一句……他們根本拒絕不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