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看着江逸沒正形的笑,有些慶幸,公子自老侯爺和夫人去世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如這樣一般了。
雖說已經過去半年了,可是公子剛從北疆回來身上的那股子陰翳和...死氣,幾乎湮了他整個人。
那段日子,他和白息瞧着公子撐着力四處斡旋,心下焦急,可他們人微言輕,大公子也身處困境,步步虎狼環伺,實在無暇分身顧着公子這邊。
他出神地看着公子手上的精巧玉牌,微微松了一口氣,幸好,幸好有甯王殿下,若不是他,那個會和他們逗樂的公子,恐怕早就隻為了仇怨而活着了。
外間突然傳來鈴聲,江逸想起這裡的規矩,并未有何反應,收起了懶勁和笑意,起身到了外間的桌椅邊。
門推開,一位老者帶着笑走了進來。
“小公子,久等了。”老者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禮。
江逸起身回禮:“先生客氣了。”
這緣樓之中,能喚得一聲先生的,自然是從歸。
從歸嘴角笑意更深了,算是應了江逸這一聲先生。
“我家主子早已傳信給我,這裡,是小公子要的東西。”從歸拿出一個木盒子,放在桌子中央,白生得到江逸示意後,欠了欠身,将這盒子收了起來。
“多謝先生了。”江逸開口道。
從歸搖了搖頭,應道:“分内之事,我們不過是依着主子吩咐罷了”,他頓了頓,不知想到了什麼,花白的胡子顫了顫,繼續道:“小公子若要謝,就謝主子吧。”
“你主子是...木行雲?”江逸問道。
從歸笑着回了聲是。
江逸心想:果然。
木行雲雖未直說,但從進酒樓之後小厮們的态度,以及從歸親自來見他,江逸足以猜出,從歸口中的主子,十有八九是木行雲。
“這廂房,是他的吧?”江逸自進來一眼就看出,這廂房和他在侯府的房間幾乎是一模一樣,甚至連精細之處亦是。
“公子好眼力。”從歸說道:“主子偶爾來了便會歇在這兒。”
江逸不知說什麼,有些臉熱,心裡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歎于木行雲的不害臊。
從歸十分有眼色地開口:“此刻天也晚了,小公子今夜便歇下吧,有事搖鈴便可。”說完看向白生,“這位公子,請随我來。”
白生擡眼看向江逸,江逸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他這才跟着從歸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