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回到侯府後便去處理累下來的事務,江逸則帶着白息進了書房。
“公子,蘇楣姑娘想見您。”白息将一把匕首遞給江逸。
江逸接過,應着光線打量。匕首柄和鞘設計簡單,是那種城中最破舊的鋪子也能打出來的東西。
他撥出匕首,銀光乍洩,很明顯有人時常打理使用,刀身靠近把柄處刻有一個“定”字,是老侯爺自己打的一把兵刃。江逸那時,大概才九、十歲的樣子,親眼見到他爹将這物贈給了蘇韋将軍。
“蘇姑娘在何處?”江逸收合了匕首,把它放在桌案上,開口問道。
“她說: ‘三日後亥時,勞煩侯爺屏退了閑人,蘇楣有要事相商。’就這些。”
白息頓了頓,歎了口氣繼續道: “蘇将軍被定罪後,一家上下幾十口人,處死的處死,流放的流放,隻剩了一個獨女被充入樂籍,而後了無音訊,現在她卻主動暴露身份來找您,也不知為了何事......”
江逸嘴角牽起一抹笑,輕聲開口道: “能為什麼?同途罷了......”
他身着玄衣,腰間系一素白色腰封,強烈的色感對比融進了這間小小的書房,顯得有些壓抑。
“西北那邊的消息準确麼?是誰遞的?”江逸撩了撩衣袍,在桌案前的椅子上坐下,拿出今晨收到的那封信,用食指和中指夾着晃悠悠地抖了抖,輕飄飄地沒有重量。
“是于提督交予屬下的。”
于叔叔?
江逸蹙了蹙眉,若是從他那兒遞來的消息,那便是八九不離十了。
江逸嗤笑了一聲, “這太子還真是能作死啊......”
“公子,那我們下一步怎麼做?”
“北疆雖已送質入京,但沒了我爹的壓制,這仗要打起來,隻是時間問題。太子野心太大,卻沒那個能耐吞下這口餅,隻能噎死他自己”,江逸抿了一口手邊的茶,面不改色地罵道: “在這個節點私下接觸北疆大臣,不知他是哪兒來的底氣覺得自己能玩得過那群老油條子,腦子有缺吧。”
白息默默點頭。
“我爹和諸位将軍打了将近三年的仗才摁下來的野獸,那父子倆還天真地以為那是隻任人宰割的兔。就那點心眼全用在我們身上,對外敵倒是過分的仁慈。”
說完,他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敲着桌面,接着回答白息的問題: “讓我們的人先不動,給于将軍那邊也傳消息,不要打草驚蛇。”
白息不解道: “公子,這可是一個好機會。為什麼......”
沒錯,這确實是一個扳倒太子的好時機,但他并不打算現在動手。
“聽說蘇姑娘從小精讀兵書,擅謀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