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
聲音與夢境重合的瞬間,江逸蓦地睜開眼坐了起來。
他反手去摸佩劍,但觸及掌心的并非冰冷的劍身,而是一片溫熱。
木行雲攥住他伸過來的手,輕聲哄道,“是夢,不要怕,我陪着你呢。”
江逸的心緒在木行雲的氣息和話語裡逐漸平緩下來。
“你會一直陪着我嗎?”,江逸垂着眸問道,嗓音帶着睡眠不足的沙啞,卻聽不出情緒。
木行雲雙手捧住江逸的臉,讓江逸逃不開他的眼神。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永遠都在。”
江逸看着木行雲的眼睛,裡面滿滿當當,隻容得下一個江逸。
“侯爺,秦将軍回來了,有要事禀報。”帳外傳來親兵的通傳,縫隙間透出的光亮彰顯着已至天明,江逸揉了把臉,朗聲道,“讓她等着。”
“江大侯爺,等啥呢等,我都說了有要事,渴死......”,秦安猛地掀開帳子鑽了進來,徑直走向桌邊倒水,她剛拿起杯子,擡眼去看江逸,話語卻在眼神觸及床上的另一個人時猛然收聲。
她眼睛蓦地睜大,兩個大男人衣衫淩亂地擠在一張行軍用的小床上,身上還搭着被子,姿态暧昧,怎麼看怎麼不正經。
秦安腦子發懵,雖對二人感情知曉個大概,但從未如此直面地受到沖擊過,向來能言善辯的舌頭一時打了結,說話竟有些結巴,“呃,那個,呃,就是,我弟剛說啥來着,我再問問再來回話,打擾。”說完她腳下生風地快步走了出去,連剛拿起的杯子也忘了放下,一起帶走了。
江逸看着秦安像是身後有鬼的步伐,靠在木行雲肩頭悶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秦大将軍這副樣子,多謝啊殿下。”他像惡作劇成功了一樣噙着笑調侃着,偏着頭去謝木行雲。
木行雲看着他嘴角翹起來的弧度,沒忍住輕吻了一下,低聲道:“收個謝禮。”
江逸自認臉皮厚,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行徑,他愣了一下,捏住木行雲的臉,笑罵道:“寡廉鮮恥啊殿下。”
......
秦安再次進來時,帳中已經沒有另一個“奸夫”的身影了,她手裡捏着那個杯子,驚魂未定地給自己倒了杯水,一杯冷水下肚,她才幽幽歎道:“世風日下。”
江逸:“?”
“人心不古。”
江逸:“,”
“傷風敗俗。”
江逸:“。”
“寡廉鮮恥。”
江逸:“......”
半個時辰前他批判木行雲的詞兜了一圈摁在了他自己腦袋上,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江逸剛想開口,便被秦安堵了回去,“說正事。”
江逸:“......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