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林被老闆還有一些女人推搡出去,他身上的粉色睡衣被扯壞了,變成一縷一縷的布料,披挂在肩膀上。
“不知羞恥的變态!老子老媽不務正業也就罷了,連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報警!趕緊報警!叫警察來抓了這個變态!”
周圍人叫嚷成一片,有人舉起厚重的香皂用力朝他扔過來,打在了他的頭頂上,擊出一個鮮紅色的小點。
陸風林向後退了一步,額頭傳來一陣脹疼,他擡手——用顫抖着的手,想要觸碰額頭的傷,但擡到一半就放棄了。
他再擡頭的時候,就見老闆已經拿起了手機,人太多,就算制止了一個,還有很多人會打電話,于是他便扭頭跑了。
女人們開始追逐他,一個接着一個,邊跑邊罵:“變态!别跑!”
陸風林腿長個子也高,眨眼工夫就跑沒影兒了。
他跑進了一條長巷子裡躲藏——這條巷子四通八達,要是被追上,發現也有機會逃生。
他倚靠在牆壁上喘息着,仰頭望着上空交錯複雜的電線,濃密的睫毛在青天白日的現實下,顯得沉重。他急速地喘息幾口氣,仔細地聽着身後的動靜。
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細小的讨論聲,沒多久就消失了,沒有再往這邊靠近的迹象。
她們走了。
陸風林突然放松下來,背離開牆壁,摘了口罩,将身上的粉紅色睡衣脫了下來。
——上半身光着膀子在夏天裡是沒事的,下半身的話,他裡面套着一條短褲。
他将脫下來的衣服拿在手裡,尋覓到一處垃圾桶,走過去,打開了蓋子。
就在這個時候,頭頂巷子裡的一戶人家的門開了。
“好了,别哭了,哥一會兒帶你去找他算賬。”穿着背心的方若枭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說話的聲音很冷淡,有着極強的壓迫性。
他話剛說完,餘光就瞥見了樓下打算丢掉粉紅色睡衣的陸風林。
他的眼神變得不友善起來,上前一步,雙手搭在扶欄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陸風林也看着他,在他審視的目光中,丢掉了睡衣。
方若枭看着他,陸風林轉過了身,打算走掉。
“喂!”方若枭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陸風林沒搭理,徑直往前走。
身後突然響起了急速的腳步聲,等陸風林回過頭,還沒有站穩,方若枭就朝他臉上打了一拳頭。
“咔!過!”
今天秦從的狀态比前兩天好了不少,這段戲拍了三遍就過了,高陽一開始還喜歡端着演,被林聽教訓了一通,指導了一通之後就好了一些。
林聽問道具組要來了一個冰袋走過去,還有一件襯衫。
高陽湊近秦從,看他臉上的傷,還伸手戳了一下,關心道:“我的力氣應該沒用多大,你沒事吧?”
“哝,先用這個吧。”林聽遞過來一袋冰和衣服。
秦從先把衣服接過去穿上,“謝謝。”
林聽朝高陽看了眼,開玩笑道:“不都說了嗎?讓你輕點兒!”
高陽睜大了眼睛,“我還不夠輕的?!他的臉都沒有紅,你咋不怪那幫往他頭上丢香皂的群演呢,”他往秦從額頭上瞥了眼,“瞧瞧!瞧瞧!都紅一大片了!”
秦從用冰袋敷着額頭,淡淡道:“沒事兒。”
林聽轉過去擔憂地掃了他一眼,道:“那幫群演的力氣還蠻大的,先休息會兒吧,一會兒再走下一場的戲。”
三個人回到監視器前,楊數叫了外賣,走過來,分給他們,道:“來,下午了喝點奶茶。”
高陽和林聽一人拿了一杯戳開來喝,秦從在邊上邊敷冰塊兒邊回着信息。
遲謹:戲拍得怎麼樣?
秦從:還好
遲謹:……讓我看看你口中的小導演長什麼樣子?
秦從:人樣
遲謹:這麼寶貝啊
秦從:沒事我下線了,一會兒要走戲
遲謹:我就看一眼,我就好奇林醒的兒子長啥樣
秦從叫了林聽一聲,林聽喝着奶茶轉過了頭。他戴着棒球帽,帽子下的眼睛亮亮的,一副好奇的樣子。
秦從就對着這張臉拍了一張,順手給遲謹發了過去。
遲謹:哇
林聽不喝了,問:“你沒事幹嘛拍我?”
他接着往秦從屏幕上瞄了眼,再往備注上瞄一眼,然後喉結滑動了一下。
遲謹不是找他要錢的那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