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澄在洗手間洗完手,順便對着鏡子又捯饬了幾下自認為酷炫的頭發,這才重新走出來。
一出來就看到自己許久未見的大哥正拿着手機湊在他母親面前,笑得春風拂面。
“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剛才都沒見着你。”路澄目光一亮,三兩步就沖上前去,打算抱他大哥一個滿懷。
誰知他大哥卻是稍微往旁邊一閃,完美避開了他熱情似火的擁抱。
路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委屈巴巴道:“大哥,你怎麼這樣?都不想念你的好弟弟嗎?我可想死你了。”
路浔收起手機,擡眸睨了一眼打扮得花裡胡哨的路澄,“你這張嘴就來的本事還真是一點沒變,你到底是想我,還是想我給你零花錢?”
路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不帶猶豫地道:“大哥,你瞧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我當然是想你本人了,你說你常年拍戲不在家的,我作為你的親弟弟,思念你不是正常的嗎?”
路澄邊說着,還殷切地擠出一個笑。
路浔饒有興味地點頭,“是嗎?你二姐也經常拍戲不在家,還有你三哥,現在也全國各地到處飛,工作不斷的,怎麼不見你想他們?”
“呃,他們嘛……我當然也是想的,這不是人不在家嗎?要是在我面前,我肯定會當面訴說我的想念。”路澄兩手一叉腰,仿佛沒有什麼話是他接不上去的。
尹頌鼓了兩下掌,“那敢情好,淇淇和阿淵今晚就會回來,到時候你可得當着他們的面把剛才的話說一遍哦,還得情感充沛地說,不許敷衍。”
“啊???”路澄張大嘴巴,“他們倆今晚會回家??那對雌雄雙煞居然……嗷嗚!啊!疼!”
路澄話音未落就又被自家親娘給敲了一記腦門。
“沒大沒小的,那是你二姐三哥,别老給家裡人取外号,再讓我聽到了,就家法伺候。”尹頌教訓家裡的皮猴兒毫不手軟。
她這幾個孩子性格各不相同,她在教育孩子的過程中也學會了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像老四這種的,軟的不行,非得來硬的。
雖然路澄皮是皮了點,但對家裡人教訓他的事從不記仇,小時候和哥哥姐姐打架,被揍得嚎啕大哭,才隔了兩個小時就被人家的幾塊小蛋糕哄好了,心情一好,就又開心地喊“好姐姐”、“好哥哥”,完全忘了自己剛才是怎麼被對方揍的了。
如今16歲了,正值青春期,最臭屁的時候,變得比小時候還要滑頭。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了還不行嗎……”路澄摸着自己“受傷”的腦門,又換了個話題,“今天這麼多人在家,晚上是不是得多做幾道好菜?”
“這個你就别管了,廚房做什麼,你就吃什麼。”
尹頌說完走到保姆面前吩咐了兩句什麼,對方立馬點點頭,不一會兒就從廚房端出了一個盤子。
盤子裡赫然是剛剛路澄心心念念喊着要吃的炸雞。
路澄指着炸雞,看了看自家大哥,又看了看自家老媽,“怎、怎麼這麼快?”
路浔擡手按了一下臭弟弟的頭,“媽早就準備好了,知道你下午要回來,提前讓廚房做的,在保溫箱裡放着。”
路澄頓時淚眼汪汪的,感動得不行,跑過去抱着尹頌的胳膊呲哇亂叫道:“媽!我的好媽媽!我愛死你了,媽媽!以後你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你叫我打狗,我絕不捉雞!”
“去去去!别貼着我,熱!”尹頌趕蒼蠅似地趕兒子,“我讓你把頭發染回來,你不也沒聽?少說點肉麻的話,你要的炸雞快吃呀,吃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路澄感動了兩秒,瞬間破碎。
好吧,還是他那個原汁原味的親娘。
不過他還是很開心的。
美美地坐在桌前一頓啃,樂得眉梢都揚起來了。
“德性。”路浔在一旁看着,沒忍住暗自吐槽道。
小澄和昭昭,這兩人性格還真是有天壤之别。
一個欠欠兒的讓人想打,一個軟糯香甜讓人想親。
路浔也不想雙标,想着自己對弟弟的關心着實不夠多,于是拉開椅子坐到路澄身邊,詢問着對方的近況。
“聽說你們剛赢了比賽?”路浔雖然回家次數少,但對關于弟弟妹妹的網絡報道,卻是清楚知曉的。
路澄所在的UPW戰隊在《巅峰戰神》的春季常規賽中目前是小組第一,積分最高的那個。
路澄嘴裡還嚼着食物,“對呀,我上的那一場可是逆風翻盤的局勢。”
路浔不懂這些,好奇道:“你一個替補還有機會上場?”
“我可不是普通替補。”路澄咕咚咕咚又喝了兩大口水,放下水杯,滿臉嘚瑟,“我可是天才替補。”
路浔:“……”
路澄:“教練讓我上,我就上喽,全看他們的安排,要不是看我年齡小,我早就是正式隊員了,我發誓,最多再過一年,我肯定當上UPW的主力!”
少年人眼中帶着自信的火焰,光芒四射的樣子讓作為兄長的路浔看了很欣慰。
他們家挺開明的,長輩對于孩子以後要走的路從不幹涉。
起初路浔也隻是以為小澄和其他同齡人一樣,單純喜歡打遊戲,為了好玩罷了。
直到有一天這孩子當着全家人的面說他要打職業,并且做出保證,如果不打出成績,從此以後就再也不碰遊戲了。
父母點了頭,給予他條件,讓他進俱樂部的青訓營了。
隻過了幾個月,教練就給他家打電話,說這孩子天賦異禀,比一部分正式隊員都要打得好,因為路子比較野,沒有什麼章法,單純憑過硬的技術在玩,缺少團隊配合,還需要培訓一番。
路浔至今都還記得當初教練把他弟弟誇得天花爛墜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