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安趕緊往尹秋池那邊跑:“身後!土蜂!”
尹秋池終于聽清了,吓了一跳,下意識轉頭看。
“把帽子戴上!”祁安提醒,“你快點回餐車上,我來對付他們!”
說着他跑到尹秋池身前,擋住了正要攻擊的土蜂群,推了愣在原地的尹秋池一把。
尹秋池反應過來,迅速跑上餐車,把門窗都關好。
他向窗外擔憂地看了一眼,見他上了餐車,祁安變回了浣熊的樣子,土蜂還是沒有放過他,但好像也拿他沒辦法。
尹秋池看向桌邊的菜譜。對了,可以看一下土蜂的習性。
“土蜂、土蜂、土蜂…”尹秋池迅速翻找,“有了!喜歡進入小挂蜂的蜂巢偷蜜?愛吃酸甜味道的食物、嗅覺靈敏……”
尹秋池迅速拿出之前莓果蜂蜜醬,希望這個東西有用吧!
他迅速打開車窗,把莓果蜂蜜醬向牆上扔去。
玻璃瓶子在碰到牆面的瞬間炸開,内裡的酸甜黏稠蜂蜜粘在牆上,莓果醬的清香在空氣中傳播。果然,土蜂聞到這味道迅速平靜下來,向牆壁飛去,圍在牆上舔食。
祁安也得以脫身,撿起衣服,向這邊跑過來,從車窗跳到車裡。
他回到屋裡換上衣服。尹秋池擔憂地看着他:“你有沒有被土蜂蜇到?”
祁安搖搖頭:“沒事……”
尹秋池還是不放心,拉過他的手,對着他左看右看,祁安的臉色扭曲了一瞬間,吓得尹秋池趕緊松手。然後又捧起來:“你的手上被蟄了……”
“嗯……”祁安低下頭。
“有沒有别的地方也被蜇了?”他變成浣熊的時候也沒穿衣服,雖然又一層厚厚的毛裹在外面,但這土蜂也夠大的,說不準就能紮到呢?
祁安拿來縫衣服的針,想要把毒刺挑出來,但他的左手不夠靈活,尹秋池接過了針。
“真的沒有别的地方也被蟄了嗎?”尹秋池擔憂地問,想想他們都這關系了,直接說,“你把衣服撩起來,我檢查一下。”
祁安乖乖照做。
尹秋池前後看了個遍,好像真的沒事。
這不又成他耍流氓了嗎!
這事一回生二回熟,尹秋池已經做的面不改色了。
“我皮真的很厚,他們咬不動的。”祁安笑嘻嘻地說。
尹秋池更心疼了,他隻要變成浣熊就好了,這個大包可是為了他被蟄出來的。
毒針挑出來,大概有半個指節長,難怪祁安的手會腫那麼高。
尹秋池挖來一點治蚊蟲叮咬的藥膏,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但還是塗了厚厚的一層。
“冰冰涼涼的,好像沒那麼疼了。”祁安還是笑嘻嘻的,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痛了,還是為了安慰尹秋池瞎說的。
尹秋池把他的手包成了粽子,被蟄了一下後隻是腫了一些,現在右手已經是左手的兩倍大了。
“手好之前你就先别工作了。”
祁安眨了眨眼:“沒關系的,影響不大。”
“我又不會扣你工資。”尹秋池歎了口氣,“沒必要這麼勤奮,真的。你看田笑就在外面摸魚,這麼大動靜都沒來看一眼。”
“……那我也沒啥幹的了。”祁安說,“我手包成這樣還能縫衣服嗎?”
尹秋池笑了出來:“那我們一起去取新鍋吧,挺遠呢。”
祁安蹦蹦跳跳的跟尹秋池走了,臨走前朝田笑做了個鬼臉。
“……切、”田笑發出了不屑的聲音,拿起唯一一塊抹布擦地。
“你倆怎麼跟争寵的小孩一樣。”尹秋池笑着說,“你倆這是怎麼了,突然就這樣了?”
祁安哼唧兩聲,他是不可能說出來的。
“别聊她啦,今天的問題我還沒問那!”祁安說,“之前你不是說你學的是那個什麼……影像?醫學?你怎麼去做飯了?”
尹秋池沉默了一會兒。
他去開餐車的直接原因就是沒找到對口工作,但是實際上還有不少事都間接導緻了他變成一個廚子。
祁安覺得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
尹秋池見他又有點慌,開口道:“也沒有你不能問的事。”
“我原來的那個世界跟這裡太不一樣了……我就是不知道怎麼說,其實這事還挺長的。”
說完,他就再次陷入沉默裡。
過了好久,祁安才等到他再次開口。
“我高考後亂填志願,錄取到了醫學影像學。我父母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說學了這個專業以後生不出兒子……非叫我複讀一年。”
“我成績不太好,肯定不願意複讀。其實這個專業也不一定會接觸到輻射,但我當時覺得我父母很過分,就跟他們大吵一家,說他們思想封建。”
“然後我就跟出櫃……就是告訴他們我喜歡男人。然後我直接離家出走了。其實我當時覺得我父母肯定會來找我,在這之前我們家庭關系還挺好的……不過他們沒來找我,我們賭氣到我大學畢業。”
“等我畢業沒找到工作,想回去服個軟,結果發現他們二胎都三歲了!”
尹秋池說完,突然覺得有些輕松,笑了一下。
祁安卻是笑不出來了,他真沒想到尹秋池的世界這麼複雜,信息量過大他一時有些愣住了。
“幹嘛?”尹秋池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感覺出來嗎?我喜歡男人。”他當然知道祁安知道,現在他心裡輕松極了,隻是逗祁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