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歌算是見識到了權勢的魅力,前天還臉紅心跳的送他藥呢,現在就說她沒病了。
難怪大家痛恨資本,原來是得不到啊。
她托起腮,輕描淡寫,“張大爺,我沒病惹你不高興了?”
這不廢話嗎?
她沒病,就意味着不用吃藥,不吃藥,這狗脾氣就改不了。
但張大爺不敢直說,繃着牙撿起地上的傘,抖了抖上面的雨水,見地闆濕了,去後面水池拿拖把。
程歌的目光追随他,“張大爺,問你話呢?”
“老子不想說話!”
程歌沒跟他急,心情不錯的叮囑,“慢點啊,别摔着了,你和沈醫生是養老院最年輕的勞動力,很多活還要靠你們呢。”
“......”
他都七十多了還年輕?他媽虐待老人吧。
張大爺把拖把一摔,忍不住了,“吳建華,拖地去!”
吳建華昨晚沒有睡好,那些錢是她省吃儉用攢的,結果被程歌拿走了,她心疼得滴血,罵了大半夜的髒話,此刻提不起精神搭理任何人。
不過深知張大爺的脾氣,她轉移火力,“園長說公共區域的衛生由小沈負責。”
“他媽的都病成那樣了...”張大爺罵人,“你他媽有沒有公德心啊。”
沈星宇在宿舍睡得天昏地暗,他敲了好幾聲門他才虛弱的應了句,然後穿着件秋衣秋褲就出來了,瘦得跟竹竿似的,臉白如紙,要倒不倒的。
最後,是他給沈星宇穿的褲子和羽絨服,這樣弱不禁風的人,因為拖地昏倒了怎麼辦?
吳建華可不管,“我按園長要求辦事而已。”
沈星宇已拉上了羽絨服拉鍊,見狀,顫巍巍的走到拖把前,彎腰,“我來吧。”
張大爺把拖把奪了過來,“算了,老子弄濕的,老子自己拖!”
水漬不多,拖把是幹的,沿着水漬一拖就完事了。
程歌瞧着,稱贊,“張大爺,厲害呀。”
記得她剛來養老院那會,張大爺天天嚷嚷腰酸背痛手抽筋,别說拖地,筷子都握不住,吃飯得人喂,照顧他的護工受不了,把喂飯這事交給她來做。
飯燙了要挨罵,飯冷了要挨罵,連續兩口飯沒有肉要挨罵。
可以說,張大爺的存在,讓她對自己的老年生活充滿了恐懼,恐懼自己老了也變成那樣子,當時她就想,真要變得那麼不可理喻,不如找個男人嫁了,老了禍害自家男人也比麻煩年輕人要好。
她認真看着,“張大爺,你拖地挺專業的呀。”
“少陰陽怪氣!”
“誇你還不願意聽了?”
張大爺哼哼,他又不傻,就她那調調,他真得意,保不齊拖地就留給他了。
于是,他強調,“老子就拖這一次,以後你自己來。”
這話是回答程歌,也是跟沈星宇說的。
沈星宇點點頭。
不知是不是過來時吹了冷風,吃飯時,沈星宇咳得更兇了。
吳建英給他倒了杯溫水,“吃藥了沒?”
沈星宇端起水杯說謝謝,“藥在醫務室。”
醫務室在他宿舍隔壁,吳建英看了眼昏沉沉的天,“你說吃哪些藥,我給你拿過來。”
“感冒藥要飯後吃,待會我自己去醫務室拿藥就行。”
“園長,小沈好像是重感冒,倒垃圾這事...”吳建英糾結,“要不緩緩?”
程歌漫不經心攪着碗裡的粥,平滑的眉擡了擡,“我喜歡壓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