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什麼大事,這兩件事對東陵王來說不值一提,”曲悠悠也挂着假模假樣地微笑:“這第一件事,便是幫我看着屬地。我安排了一個叫柳拂漪的魅繼續拍攝,我不想被哪個不長眼的魔破壞了計劃。”
“确實算不上什大事,但我又能得到什麼呢?”
曲悠悠承諾:“這部電影的選角,東陵與北幽各占一半如何。”
敲了敲扶手,冷陵川不滿:“我出力,獲利的反而是手下的崽子,聽上去倒像是我是奴仆一般。”
高級打工人嘛,不少小作坊都這樣,曲悠悠腹诽過後,還是給出新的誘餌:“難道陵王還要親自下場拍電影不成?放心。拍電影隻是第一步,開設電影院是第二步,後續還會有第三步第四步,還怕後續沒有魔氣可以賺嗎?”
冷陵川不吃這套:“那得等到什麼時候,”但他也懶得追究:“第二件事呢?”
“這第二件事嘛,”曲悠悠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搓啊搓:“電影院需要最好的位置與裝修,這些都需要啟動資金,陵王殿下,你懂的。”
一個項目,怎麼可能沒有啟動資金,而資金這種東西,自然是用别人的最爽。
冷陵川眼睛瞪大,驚訝地打量曲悠悠:“好處一點不給還得幫你鎮着場子,現在這資金也需要我來拿?”
“曲幽,你空手套白狼啊,怎麼不去搶啊你!”冷陵川狠狠翻了個白眼,幹脆利落地崩人設。
曲悠悠毫不臉紅地歪曲他的意思:“那怎麼能去人界明搶,這不是讓人族警惕嗎?還沒開起來呢,就得召來捕快緝拿,還怎麼開展工作!别小氣嘛,咱們的電影票和小食還會收錢呢,沒幾個月就能賺回來,”曲悠悠愉悅畫餅:“再說,這也不是我一個魔的事,這可是利好整個魔族的大好事啊,魔族給我報銷一下沒什麼問題吧,代魔尊大人。”
這句“代魔尊”作用極大,本來還滿臉笑意與曲悠悠鬥嘴的冷陵川面色瞬間冷了下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身體慢慢挺直,盯着曲悠悠不緊不慢地開口:“幽王說得有理,怎麼能讓幽王破費,自然是要由整個魔族承擔才是,無論幽王有何需求,本尊都會盡力滿足。”
曲悠悠一愣,這已經不是“不喜‘魔族’‘代魔尊’的稱呼”這麼簡單了吧,簡直像是被捅了肺管子,臉翻得比翻書還快。
曲悠悠承認,她說這個稱呼時,就是有意想要刺冷陵川一下。
原身與冷陵川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冷陵川嬉皮笑臉地開團,原身永不服輸地動手。但她今天的态度太好了,為了解釋電影和影院,話也有些多了。原身隻有在心情很好的時候才願意多說兩句解釋想法,而原身心情好的時候可太少了,大部分時候都是二話不說拔刀便砍,于是曲悠悠便想在結尾時反擊一下,卻不成想冷陵川的反應竟這樣大。
沒等曲悠悠琢磨明白,冷陵川又冷冷開口:“這件事我應了,需要幽王做的事也很簡單。”
他手指輕劃,口中默念了句什麼,殿中憑空裂開一道曲折迂回的漣漪,一道黑色的身影從漣漪中飄出,跪在地上:“影魔肆鐘見過尊上。”
這時候被稱為“尊上”冷陵川倒是沒什麼反應,甚至微微勾起唇角:“本尊需要坐鎮魔界,不能随意離開。而人界事多,幽王一定需要奴仆處理瑣事。肆鐘還算機靈,就讓他跟你一起去人界吧,回來也可以讓肆鐘為我講一講人界的事,也算是滿足我一大憾事。”
還“憾事”,就是往我身邊光明正大放釘子嘛,你都懶得掩飾一下!曲悠悠不滿:“尊上(重讀)深謀遠慮,隻是不知肆鐘對人界了解幾何,這樣的形象去人界可不行,太過招搖了。”
肆鐘并沒有起身,轉身向着曲悠悠的方向道:“屬下不才,曾奉尊上之命潛伏在人界三年,對人界習俗略知一二。”伴随着話語,肆鐘黑漆漆的身型蠕動,化為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
真,平平無奇,曲悠悠才看過一眼,下一瞬間就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