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青在這之後又狂吃了三天,以至于牧白術每天光是給小貓們掙口糧就要耗費半天時間,再加上要給商鋪上貨做任務賺生存點,牧白術忙得連軸轉了三天,要不是有同伴們幫忙,他怕是早已累倒。
結束了忙碌的一天,牧白術洗完熱水澡仰躺在毛絨絨的被子上,大黃依舊趴在床邊。
這三天抽空做了個任務,漁船還是那艘漁船,隻是在屋子裡安裝了制熱制冷設備,可根據外面的溫度自動調節适宜的溫度。
即使牧白術身着薄薄的長袖長褲光着腳走在地闆上也不會覺得冰冷。
三隻貓和大黃平日裡也更喜歡待在屋子裡活動。
牧白術一把攬過想要從床上跳下去的咪咪,比起幼崽,他更喜歡小貓長大後的手感,軟軟熱熱的貼在皮膚上舒服極了。
就是可惜,長大後的咪咪不如幼崽時期好捉住,十次裡有八次都是還未等他靠近,小貓就溜走了。
所以牧白術格外珍惜晚上躺在他床上呼呼大睡的咪咪,也隻有這時候他才能快速捉住它。
宋季青之所以待在床上睡覺完全是因為地闆太硬,且曾經作為人類,當然要去暖和的床上睡。
這天晚上也不例外,至于被牧白術抓到手裡從頭摸到尾也認了,摸就摸吧。
宋季青這幾天一直沉浸在自責的情緒裡,畢竟吃了人家那麼多食物,還霸占人家的床,這幾天對方的辛苦他一直看在眼裡,要不是他食量突然增大,牧白術也不會一點兒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如果他還是人類,擁有玩家的身份,那麼他會在某天遇到牧白術他們一行人吧,這裡沒有偷奸耍滑之人,每個人都在做實事,相處得還那麼融洽真是令他無比羨慕。
若是那樣他就能和他們一起外出捕魚做任務了,宋季青做夢都想恢複人身。
迷迷糊糊中牧白術摟着咪咪就這麼睡着了。
半夜,宋季青閉着眼微張着嘴巴側躺在被子上,四肢自然向前伸去,不知夢到什麼,四條毛腿突然在被子上來回使勁蹬踢着,嘴裡喵嗚嗚的叫着好似夢魇了般。
宋季青做了個夢,夢見的正是他出事的那天,然而這次卻不一樣,他依舊排在打水的隊伍裡,前面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向前走去,很快便輪到了他。
宋季青放下水桶正準備打水時,隻有兩根手指粗細的清澈水流突然成了渾濁的黑水,彙聚在水桶裡成了一隻又一隻海怪。
海怪們一見到宋季青立即跳起想要襲擊他,宋季青吓了一跳,水桶也不要了,一連跑出數米遠,待他回頭一看連綿不絕的海怪們紛紛追在他身後,他怎麼甩也甩不掉,直到他被跑在最前面的海怪追上。
他不知道這些海怪為什麼就追着他,也不明白領地裡居然沒有一個人上前擊殺海怪,領主也不見蹤影。
海怪一口咬在他的腿上,宋季青既要向前奔跑又要甩掉身上的海怪,匆忙中逃跑的速度越來越慢,随後一個接一個的海怪全都扒在他的身上。
漸漸地,他被迫停在原地掏出短刀與海怪們撕殺。
宋季青越殺越上頭,最終殺紅了眼,海怪們吐出來的黑水落在他的皮膚上燙得宋季青整個人一直冒冷汗。
渾身血液仿佛沸騰般在燃燒着他。
宋季青不知疲倦地擊殺着海怪,直到最後一隻海怪被他擊落在地,他已成了一個血人讓人看不清面容。
四周變得很安靜,好似天地間隻剩下他一個人。
突然,睡在床上的宋季青猛地睜開一對貓眼,夢裡的一切似真似假,他明明記得他當時在打水,彎腰提水桶準備起身離開時被人撞了一下,腦袋磕在石頭上才導緻他穿到這隻小貓身上來。
可夢裡發生的一切一度讓他懷疑自己的記憶是否出了問題,否則他這副小貓身體為什麼在發燙,四條毛腿關節處還又疼又癢。
尤其是爪墊的位置,他擡爪看了一眼,都腫了!
宋季青試圖跳下床,然而爪墊剛碰到被子,他便被疼得一下子跌回去。
白天醒來如果消下去,他肯定走不了路。
一雙貓眼很快蓄滿了眼淚,宋季青強忍着沒有叫出聲,他怕吵到還在熟睡的牧白術。
對方還要早起忙碌一整天,若是晚上因為他而睡不好覺,白天外出萬一再出什麼事,他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賠的。
埋頭苦惱中,宋季青沒有發現他的身體正被一抹柔和的光芒包裹着。
柔光似是有治療的效果,被包裹住的四肢和爪墊漸漸不疼不癢。
宋季青似有所感,從胸前的毛毛裡把腦袋伸出來,他身上如今隻有四條毛腿和軀幹還被柔光包裹着。
忽然,宋季青感到一陣陣刺痛從背脊裡傳來,這種深入骨髓的疼痛讓他實在忍耐不下去,撐着一口氣不顧腿軟地跳下床。
明明長得很大隻了,此時走起路來仍像隻小貓崽似的跌跌撞撞。
大黃聽到細微的聲響立即睜眼起身豎起耳朵時刻警覺着,直到它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才重新趴回去,大黃打個哈氣又閉上了眼。
好不容易挨到門口,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門扒拉開一條縫,宋季青順着那條縫擠出去最終因體力不支倒在門外甲闆上不省貓事。
室外的溫度如今已至零度,冷風一吹,感覺又降了兩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