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隻剩下盛予一人，空氣中仿若還殘留着許桑的味道。

他看着空蕩蕩的琴房，仿佛剛才的對話隻是他的一場夢。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盛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白清羽發來的消息：

【奶糖和餅幹好吃嗎？】

盛予看着被他随手放在椅子上的禮盒，碧綠色的眼眸微微閃動。

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上個月，某天的場景。

他還記得那天聖羅蘭德學院的夕陽很美。

他在電話裡剛應付完被父親帶回來的小畜生，心情正是不爽的時候。

就在那個時候，一個少年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少年有着和許桑相似的面龐，就連身上清冷的氣質也和許桑極為相似。

盛予已經有兩年沒見到許桑了，看到少年時，他内心竟然有些恍惚，情不自禁就問出了口：“你覺得我是個有用的人嗎？”

少年一雙眼睛閃動着崇拜的光輝：“你好盛予，我是你的粉絲，我叫白清羽。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但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訴你，你非常優秀，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人！”

是和許桑有些不一樣的人，許桑看着他的時候不會有崇拜。

盛予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你說你是我的粉絲，你見過我？”

少年搖了搖頭說：“我隻在電視和網絡上看過你表演的視頻。”

說完，少年又低聲補充：“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迷茫，但你的音樂非常有力量，曾經在我很多次低落的時候鼓舞過我，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支持他？

盛予卻在想，許桑也會像這個少年一樣支持他，肯定他在音樂上的才能嗎？

見盛予依舊迷茫，白清羽繼續道：“其實我非常羨慕你的才華，在我的心目中，你就是為藝術而生的。不像我，家裡窮，買不起鋼琴，所以特别崇拜你能彈一手好鋼琴。”

那一刻，可能是因為少年說的話，也可能是因為那張酷似許桑的臉。

盛予的心中生出了恻隐之心。

他和那個少年交換了聯系方式，之後在琴房碰見過幾次他，還教過他彈鋼琴。

但是，在下城區長大的貧苦家的孩子，從小沒接觸過鋼琴，彈得磕磕絆絆，本身的天賦也不高，怎麼學都很普通。

因為那張臉帶給他的新鮮感很快就消失。

這時看着白清羽發來的消息，盛予的目光慢慢變得冰冷。

他沒有回複，隻是拿起禮盒走出了琴房。

走廊上空無一人，盛予路過垃圾桶時，随手将禮盒扔了進去。

*

聖羅蘭德學院的普通公寓内。

白清羽坐在書桌前，握着手機，在等盛予的回複。

距離他發的消息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盛予還是沒回複他。

旁邊的陳傾窩在沙發上，手裡拿着一包薯片在吃。

他知道白清羽給盛予發了消息，忍不住問：“清羽，盛予回你消息了嗎？”

白清羽搖了搖頭：“還沒有。”

陳傾把手裡的薯片給白清羽遞過去，“别氣餒，來吃點薯片吧。”

白清羽還是搖頭，“謝謝，但我現在不想吃。”

陳傾隻好安慰道：“估計盛予這會兒在忙，沒看到消息。如果他看到了消息，一定會回你的。”

見白清羽心不在焉，陳傾又道：“而且你做的餅幹和奶糖那麼好吃，他肯定會喜歡的！”

白清羽輕輕點了點頭，“嗯。”

“安心啦，如果盛予一直沒回複你的話，你就晚點再問問。”

白清羽沒有說話。

陳傾邊吃薯片邊說：“這樣吧，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假裝有音樂方面的問題不懂，然後向盛予請教。如果他回複你了，你就可以順勢問問他吃了餅幹和奶糖沒。”

白清羽沉默片刻後點頭：“好，我就這麼問他。”

第二天，天還未亮，房間裡開着照明燈。

白清羽站在公寓每層的公共廚房裡，正在做着早餐，等做好從外面的公共廚房裡提着餐盒回到了宿舍。

陳傾是被一陣食物的香氣勾醒的，他打了一個哈欠，半睜着眼道：“清羽，早啊。”

白清羽道：“早。”

“你這一大早做了什麼好吃的。”陳傾盯着白清羽忙碌的背影。

白清羽正在裝盤，聞言道：“就随便弄了一些。”

“咦，愛心便當啊，還打包在精緻的餐盒裡，清羽你這是給誰帶早餐呢。”

白清羽淡淡道：“給盛予，今天有一堂課和他在同一間教室，我想讓他嘗嘗我的手藝。”

陳傾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似是随口問道：“哦，你們在哪個教室？”

白清羽說了一個位置。

陳傾想了想道：“這是學院有名的教授的課，同樣是世家出身的教授，應該很少有學生會曠他的課，我估計盛予也會去。”

白清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