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勾居然…還活着?
對于謝韶來說,比起意外更像是個驚喜,一個可以重新手刃敵人的驚喜;她原本以為他已經死了,或者說,猜測中他應該已經逃出新朝,現在他還活着?
謝韶沒打算同他說半個字。
這個人乃是前世今生萬事的開端,如果不是他,謝妙言也不會害死全家人,也不會讓自己無辜被虐殺,這個人當真是始作俑者!謝韶牙咬得很緊,幾乎是從嗓子眼中發出來的聲音,“這些人,都殺了,一個都不許留下!”
比起恨意沖天的謝韶,比起攝政王爺嫣閱,再者别的什麼人,周勾不太在乎。
他很意外也絕沒想到,昔日那個畏畏縮縮不知天地為何物甚至都不知道有沒有開智的小庶女今朝也能有如此威風凜凜的一天;他摩挲着手中的缰繩,仔細盤算着兩隊人馬之間的實力差距。
要是但指人手,那自己未必算的是下風;可對方實力高強的屬實不少啊。
周勾并不打算硬剛,他想,既然沒什麼把握盡數消滅這些人脫身,那不如自己先走,然後至于謝韶…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等着在夏流的國家東山再起,再回來把謝韶搶過來也不錯;他嘴角勾着笑意。
嫣閱到底還是個半大的小子,懂什麼朝堂謀略,不過就是他姐姐麾下的枚棋子。
除了替她姐姐去死沒有任何的價值;周勾揮手,身後的人馬頓時射出長箭。
陣陣箭雨密如針腳,他則轉身嵌入人群之中。
沒想到還是有備而來?
果真是前世今生都能殺不死的敵人,謝韶差人拿出盾牌。
咚。咚。咚。
三輪之後,便是撕心裂肺的吼叫聲,戰旗落處必然赢得其道大光。
謝韶利落的穿過人群尋找着周勾的蹤迹;身後的嫣閱亦是如此,可他想着這人狡猾,昔日朝廷上妙語連珠經常讓衆人無從下口,戰術上,想來也是詭變多化。
嫣閱并不打算讓謝韶以身犯險,身後挂着長槍先謝韶一步、找到已然脫離了戰場的周勾;被自己發現,他好像一點都不吃驚,反而轉身勒馬,笑着說道。
“嫣閱,你怎麼這麼蠢?”周勾解開發帶重新束起長發,口中叼着節淡色的布條,破破爛爛的,不知從何處得來。
隻是嫣閱觀之,額外的憎恨。
他笑道,“怎麼?一定要聽你的,跟姐姐反目成仇才是聰明?”
“你姐姐不過是虛情假意的帝王,除了門蔭先帝之外再也沒有什麼了,哪裡比得過你?你從五六歲就開始在書房中批查奏折,為何沒有那種本事?”周勾背後抽出暗器,伺機在馬上周旋;他對此,很是不解。
在他眼中嫣閱玉樹臨風、舉手投足的姿态間無不透露着帝王之氣,英姿飒爽精通諸道,居然久居人之下,屬是不應該。
先帝冬雪仙逝,嫣閱那時雖說還小,可他的母親卻還是年輕的,隻要為了自己的兒子能夠繼承大統,犧牲幾年垂簾聽政又如何?對于嫣閱,周勾很清楚自己的心态。
比起羨慕嫉妒,更多的是恨。
他恨自己沒能從好肚子裡出來,要是也從那位嫣如大人的肚子中生出來的話。
他的姐姐,絕對不會活過十歲。
周勾攥着拳頭,可惜一切都是虛妄,他不會如願。
過去不會,将來也不會。
嫣閱并沒有手下留情,周勾大難臨頭、已是敗者之相,竟然還敢口出狂言對着姐姐不尊敬?真是可惡,他的長槍是從先帝姨母那裡學來的,不屬于任何一家的路子,獨成派别,不為外人流傳的自然是少有破綻。
嫣閱利落。
長槍如流星落尾。
打在周勾的要害之處。
他蓄力動手,不拖泥帶水;周勾沒那麼多的實力、再加上心中滿是不甘和憤懑,敗下陣來真真的是理所當然。
嫣閱用長槍串起周勾的腦袋,舉着回到交戰之地。
謝韶見嫣閱追上了上去,便也想一同,等收拾完這些散落的兵卒再駕馬而進,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嫣閱和死去周勾的腦袋。
她眼底有些模糊。
嫣閱的臉色眼色并不太好,他又受傷了嗎?
“韶韶,我為你報仇了,不過,你要是覺得不過瘾,我們可以再殺一次。”
嫣閱嘴角過着陰冷的笑。
他将手中的長槍遞給謝韶。
“你這樣殘暴,讓我如何是好?”謝韶故意打趣。
隻要能為民除害,敵人死了就好,至于别的,謝韶當然是以國家為重。
“韶韶竟然嫌棄我了嗎?”嫣閱聲音中帶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