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既白的話沒什麼語調,可沈驚枝還是能感受到他的别扭。明明想問,可礙于她是個病人,又不開口。
沈驚枝的眼睛慢慢适應了黑暗,看到沉既白躺在了陪護病床上。
“沉既白,我不想和你分手。”
沈驚枝随着自己的心意開口。
“嗯。”他的話短,沈驚枝摸不準他的意思。
“出車禍的一瞬間,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你。”沈驚枝沒有騙人,當那輛轎車直奔她而來,又無法動用靈力的時候,她突然就想到了沉既白。
沉既白能知道她的心意就好了。
“知道了,快睡覺。”沉既白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可沈驚枝看得清楚,他的嘴角揚了揚。
沈驚枝也彎了彎唇,閉上眼睛。
***
等到沈驚枝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床邊坐着裴嘉和沈言之,沉既白坐在陪護床上。安安靜靜的,頗有三堂會審的架勢。
“爸爸,媽媽。”
沈驚枝打了聲招呼。
“枝枝,你好好躺着。”裴嘉攔下了她想起身的動作。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沈驚枝搖搖頭。
“我們出去吧,讓枝枝好好休息。”
沈言之攬住了裴嘉的肩。
裴嘉有些意外。
“你做什麼?”
“不是你說,以後要随着女兒的心意來嗎?”
沈言之看得清楚,沈驚枝雖然答着話,可目光總是往後面飄,看的就是後面那小子。
裴嘉和沈言之關上了門。
被盯着一個下午,沉既白終于有機會坐到了沈驚枝床邊。
“感覺怎麼樣?”
沉既白把沈驚枝的病床稍微調高了一些。
“還好。”
沈驚枝從被子裡伸出手,對沉既白勾了勾。
“嗯?”
沉既白剛擡起手,就被她勾住兩根手指。
“我昨天晚上說的話,你聽見了嗎?”
沈驚枝滿臉期待地看着他。
“我聽到了。”沉既白的喉結滾了滾。
“那之前的事,就過去了?”沈驚枝的嗓音軟了軟,藏不住的小得意。
“嗯。”
沉既白看着床上的人,小巧白皙的臉還帶着些病弱,可臉上的笑容滿是朝氣,她還勾着他的手指。
一個溫暖的吻落在了沈驚枝額間。
整顆心像是浸泡在了蜜罐裡,充盈又愉悅。
沈驚枝住的是套房,醫生說她到晚上就可以吃一點東西,所以她下午就開始期待。
聽沉既白說他會做飯,沈驚枝纏着要吃,他不做就說自己很疼,沉既白沒辦法,隻好出門。
沒想到碰到兩個意想不到的人。
裴嘉和沈言之沒走,一直守在門外。
沉既白一直都知道沈驚枝的父母不太負責任。
他那天在沈驚枝公司等了一天沒等到她的消息,直到她手術成功。繼承人出了車禍,沈氏把消息壓得很緊。可一直到他來,都沒有見到沈驚枝的父母。
“小沉啊,枝枝怎麼樣?”
裴嘉心裡又酸澀又難過,她沒想到女兒醒來就是和沉既白撒嬌,比起自己,似乎更依賴眼前這個年輕人。
“她很好。”
沉既白本來以為隻是自己的誤解,可今天一見,事實果然如此。沈驚枝向來是個愛撒嬌的性子,一點不如意就會甩臉色。可她在裴嘉面前,卻像磨平了所有棱角。
“那拜托你好好照顧她了。”
對門外的談話,沈驚枝一無所知。
荼荼已經被困在病房裡很久了,在她識海瘋狂催促沈驚枝讓沉既白趕緊離開,它要回去休息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荼荼沒急着走,在病房裡來回走動。
“你太惡心了,驚枝。”荼荼還是第一次見到沈驚枝和沉既白的相處。
“你說什麼呢?”
荼荼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受了重傷,它知道驚枝愛撒嬌,但沒想到在沉既白面前更甚。
剛剛說好疼的樣子,荼荼都差點忍不住用靈力為她療傷。可沈驚枝現在已經完全恢複了,不可能會感受到疼。
“你這個騙子。”
荼荼憤憤不平。
“還不是你急着要走。”
沈驚枝一臉理直氣壯,都是你的問題。
“你就是這樣通過花言巧語把帝君騙到手的吧。”它完全不能理解世界上怎麼能夠有人向帝君撒謊。
“傻荼荼,這叫願者上鈎。”
驚枝也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他們對帝君有着這樣的崇拜。
“按照你的說法,月老用系統不也是在騙人嗎?”
荼荼一下陷入了沉思,沈驚枝知道荼荼地小腦袋瓜又要想不明白了。
沈驚枝催促荼荼趕緊走,她從床頭櫃裡拿出了手機。
【買到菜了嗎?買到菜了嗎?買到菜了嗎?】
【我很餓了。[貓貓流淚.jpg]】
沈驚枝的手腕上,藤蔓肆意生長,幾顆小花苞微微探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