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漸轉暖,王府裡移來的綠植逐漸長了起來,雖不算茂密,可陽光打下來也能落下一小片陰影。
自那天同燕望亭不歡而散之後,顧驚枝再未見過他。平日無事,就坐在那小片陰影下曬太陽。
“小姐,今日換床薄點的被子,你不要再踢被子啦。”
每當換季時,金玉就最是頭疼,顧驚枝體涼,可又怕熱,被子薄也不是,厚也不是。
“知道了。”
顧驚枝閉着眼,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
看着顧驚枝的樣子,金玉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自家小姐已經這樣許多天了,最初她以為隻是吵了一架,但這麼多天總能品出些不對勁來。可顧驚枝什麼都不說,她也沒有什麼辦法。
顧驚枝微微睜開眼,見金玉走了,繼續絞着手中的手帕給自己打氣。
她這些日子想了許多,燕望亭沒說錯。是她膽怯,不敢拿所謂的命冒一點風險。可今上反對,又能有什麼辦法。
燕望亭如今不見她,必然是生氣了。顧驚枝思來想去,決定同他說清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顧驚枝理了理裙擺,就朝着燕望亭的院子走去。燕望亭将主院讓給了她,自己就住在了書房的院子裡。
路不遠,顧驚枝走了一刻鐘便到了。
見到守在門口的趙管家,顧驚枝打了聲招呼,知道自己來得巧,燕望亭正好在,不由地松了口氣。
若是在這等,不知會不會讓好不容易積攢起的勇氣消失殆盡。
見到熟悉的人影,趙管家連忙迎了上去。
總算是來了,他心底想,若是再不來,恐怕整個王府都不得安甯。
“王爺在書房裡,沒什麼事,您進去吧。”
顧驚枝有些詫異,若是平常,趙管家應當不會說這麼多。不過她暫時來不及想其中的深意,點點頭就進了門。
燕望亭今日穿身白衣,坐在窗台上,一隻腿支起來,手腕懶懶地搭在膝蓋上,春日裡的陽光為他鍍了一層落拓不羁。
聽到有人進門,他擡眸掃了一眼,就沒了動靜。
“王爺。”
顧驚枝規規矩矩地行了禮。
燕望亭沒應聲,她便一直屈着身。
燕望亭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終是從窗台上翻了下來。
見他走近,顧驚枝終于擡頭看向他。數日不見,燕望亭似乎清瘦了些,輪廓棱角越發分明,掩不住的銳意。
“你就是故意和我怄氣。”
燕望亭還是忍不住,将顧驚枝拉起來。動作看上去急促,可顧驚枝還是穩穩當當地站着。
“我沒有。”
顧驚枝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禮不可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