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行，若是父皇問起你，你便說不知道。”一個穿着紅色短袍的小男孩從花叢中探出半邊身子，頭頂編着一個雜亂的草環，圓滾滾的甚是可愛。

“殿下，陛下昨日才說過，您要謹言慎行。”

一身白袍的小少年不過八、九歲模樣，身闆筆直地站在花叢邊，一字一頓地對趴在花叢中的小男孩說話。

“鹽……母後說，小孩吃飯要少放鹽。”總算是選到了最大的那朵，燕澤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拿出小剪子，把那朵紅色的大花剪下來。

“殿下，這是陛下要送給娘娘的賀禮。”天下何人不知，皇後娘娘獨愛養花，如今禦花府便是陛下為娘娘培育花種開辟的新殿。

而面前這片牡丹，許行的目光落在開得甚好的花叢上，是陛下從塞外尋來的新品種，匠人們培育了幾年才養成了這一片。現如今最大的一朵被獨具慧眼的太子殿下挑中，剪了下來。

燕澤搖搖頭：“我是太子，這花就是我的。”

許行深知自己攔不住他，恕他大逆不道，太子殿下從來不長記性，無論被陛下訓斥多少回也依然不改。

“殿下，既然要去送給皇後娘娘，不如先換上一身衣裳，免得娘娘憂心。”

“你說的不錯。”

燕澤滿意地點點頭，他最讨厭許行整日念叨。

***

“母後！”

燕澤的聲音穿過重重連廊，直直鑽進驚枝的耳朵裡。驚枝重重地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卷，“把這些糕點都收起來。”

不過幾個瞬息，一個圓滾滾的身影炮仗似地沖進了驚枝的懷裡，她不得不向後倒了倒，雙手悄悄撐住燕澤的手臂。

燕澤不知道母親在想什麼，坐在母親的腿上獻寶似的從袖中捧出一朵花，秾麗的牡丹開得正好，嬌豔欲滴。

“母後，這是兒臣為您摘的花。”

他學着父親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把花往驚枝的鬓間放。

驚枝配合地低下頭，用手扶了扶，牡丹牢牢地别在發間。

“母後美，是全天下最美的人。”

燕澤努力地回想着父親那日說的話。

“不要學你父親，整日油嘴滑舌。”驚枝點點燕澤的額頭。

“母後，我想吃米糕。”

燕澤誇完母親，努力将自己的圓臉塞進母親的手心裡，用自己的臉頰肉蹭了又蹭。

“不可以。”

驚枝毫不留情地捏了捏兒子的臉蛋，又圓潤了不少。

“太醫說了，你太重。”

“母後！”

燕澤的音調更加柔軟了，嘗試将自己往母親懷裡埋，想讓母親對自己心軟。

“今日讀書，老師都不讓我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