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堪眠懶洋洋打字。
沈堪眠:【不是說找好人家?】
費南風:【你也算?】
沈堪眠:【養貓可以防止老年癡呆。】
費南風:【你老年癡呆了?】
沈堪眠:【快了。】
......
費南風被他氣笑,沈堪眠難得困意來襲,聽見隔壁有外賣敲門動靜,他想了想,撐着眼皮又回一條。
【幫我找個阿姨。】
費南風問他:【什麼要求?】
沈堪眠:【燒飯,打掃,還有——怕貓。】
費南風:【?】
沈堪眠:【我不喜歡外人碰我的貓。】
費南風收了手機,心裡挺美,轉頭笑眯眯跟他媽說:“看來咱家老大跟着沈堪眠不會吃苦。”
“我不擔心,好久沒見他,還是少言少語一個人,叫人看着怪心疼。要我說,沈家給孩子的壓力太大,你多幸福,就差騎到我和你爸頭上撒野了。”聽他媽絮叨,費南風心裡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把沈堪眠從國外勸回來,多少還是希望他能振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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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覺沈堪眠睡得意外沉,鬧鐘兩點響起,他差點沒起來。
蘇有夢還是準時去敲門,腳步聲逼近。沈堪眠似乎早就醒了,換好一身寬松灰色連帽衛衣和牛仔褲,頭發還有一點水珠,渾身釋放沐浴露清新。她站在門口沒動,問:“你吃飯了嗎?”
沈堪眠搖頭,昨天睡得太少,前面一直沒胃口。
蘇有夢擡手,手掌心有一塊桂花糕,還在冒熱氣,“我怕你也沒吃,都留了一份。”
他接過,直接咬嘴裡,雙手插兜帶上門,進電梯的時候已經吃完。
“好吃嗎?”
沈堪眠嗯了聲:“還行。”
她下午大概想了想後面的注意事項,“我會做點簡單的,可以偶爾借用冰箱嗎?然後每個月要給你付一些租金,水電費,畢竟住在這兒,會有開銷。”
兩人并排走,看她低着頭走路,一邊盤算着要給他哪些錢。
“這邊房子很貴,按正常租金我可能比較困難,但是日常的開銷,我可以自己承擔。”
沈堪眠停下,“那我請你照顧貓,也一起算算,算好發我,轉你。”
蘇有夢揮手:“不要,照顧貓不要錢的。”
“那不就行了,互抵。”
蘇有夢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更吃虧,快到樓下沈堪眠又說:“家裡有阿姨,每天會來燒飯打掃,那些你不用管。”
她一驚,“有阿姨的話,幹嘛還要我照顧貓?”
沈堪眠一臉真誠:“阿姨怕貓。”
“好吧,我自己可以弄吃的,不用幫我燒飯。”蘇有夢婉拒,住他家已經很不好意思,再白吃白喝,心理負擔太大。
“阿姨沒法燒一人份的飯菜,怎麼買菜,一顆西紅柿還是半顆西藍花,”沈堪眠跟她分析,最後說,“一起吃吧,加強營養,鏟屎的時候機靈點。”
“......”
鏟屎而已,又不是考大學,要那麼好的腦子幹嘛,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家門口。
開鎖師傅看了蘇有夢手機裡的身份證照片,掏出工具,十秒開鎖。沈堪眠一臉震驚,這什麼鎖?随便這樣那樣幾下......就開了?
他站在客廳,家裡裝修有年代,陳設布置都還很好,打掃得也算幹淨整潔,隻是餐桌上大大小小放了四五個手電筒和應急燈。
沈堪眠稍微向裡走了幾步,問:“需要幫忙嗎?”
蘇有夢正蹲在地上,往行李箱塞衣服,“不用,我就帶點當季的就好,不夠可以随時回來拿嘛。”說完去拆她床上枕套,粉色碎花圖案。
拆了一半感覺總有道目光盯着後腦勺,回頭,看見沈堪眠還靠在門框,她随口解釋:“我比較習慣用自己的。”
見她臉頰泛紅,沈堪眠随即轉身:“不着急,在門口等你。”
東西不多,一個背包,一個行李箱,她拉下電閘,鎖門,沈堪眠一把接過,拎着下樓。
她安靜地看他微微低頭,跨出單元門,然後轉過身等她。太陽落山餘晖照在老樓斑駁牆壁,似乎把很多不開心往事,留在上一個冬天。
蘇有夢還在二樓沒動,沖他笑笑。
他招手:“傻站着幹嘛,回去了。”
蘇有夢拽了拽書包,“好。”
行李箱滾輪踏過紅磚,她再次提問:“住你家有什麼規矩嗎,比如用水用電,門禁時間,注意事項。”
“沒有。”
“那你平時畫畫時候,有沒有什麼怪癖?”
滾輪聲靜止,他歪頭睨她,“怪癖?”
蘇有夢趕緊解釋:“就是藝術家嘛,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習慣,比如不喜歡被打擾啊,不能出聲啊,我就注意點。”
“沒,我一般夜裡畫,你應該睡了。”沈堪眠腳步一頓,神情突兀,又說,“我的畫室比較亂,盡量别去。”
她才不去他畫室呢,黑乎乎一間,怪滲人的。
蘇有夢隻是在想他的作息,果然,畫畫的都是熬夜大神,跟學校裡眼眶發黑的學姐學長們作息一緻。
她偷偷查過沈堪眠的資料,國内青年插畫家,早年學習油畫,拿遍國際大獎。仰頭看看他,一點黑眼圈也沒有,眼眸閃光,比星星還亮,“厲害的藝術家哥哥,如果方便,以後可以指導指導嗎?”
沈堪眠倏地笑了,懶洋洋掀開眼皮,“你這是,賴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