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薇更是一臉懵，教室裡學生紛紛回頭，任課老師進門的時候差點卡在門框裡，小聲拉住胡薇耳語，“胡校長，我沒看錯吧，這是，沈堪眠？”

胡薇點頭。

她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啊。已經不是神秘能形容了，是奇怪，“那個，沈老師是想替朋友家小朋友先聽一節課？”胡薇說完自己都不信。

“是的，還想麻煩胡老師準備一份課程使用教材列表，方便嗎？”

胡薇點頭：“方便方便......”她胡說八道找的台階，沈堪眠竟然順着就下來了。

費南風下巴已經需要手動才能合上的程度，“你這幾千塊的飯，還真不白吃啊。”陪坐了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沈堪眠又跑去隔壁班繼續旁聽，一整個下午，就在五六個教室裡來回聽，偶爾也看看學生的畫。

中途和胡薇聊了很久高中美術特長生的現狀和問題，聊得很深入，很投入，帶任何私人感情，出畫室的時候，天都大黑。費南風沒忍住問：“哥，你不能是來偷師的吧？”說不通啊，風眠之前搞了這麼多年美術生培訓，論實力，南城第一。

要偷啥呢？

沈堪眠對着那份參考教材單子，往購物車挨個加購。

費南風恍然大悟，認定沈堪眠精神出現問題，語氣真誠，“好兄弟，有必要提醒一下，風眠旗下簽約教師全部畢業于國内頂尖美院，你今天聽到的授課水平，和我們比還是有差距的。”

沈堪眠買完所有書，轉頭問費南風：“剛說什麼？我晚上有事，你到前面路口下來，自己打車。”

得，白說。費南風對着前面紅燈，罵了句髒話。

家裡的蘇有夢抱着小貓，眼看牆上時鐘指向七點，寵物醫院就要打烊。

手機一震，S：【下樓，記得帶貓。】

她悶悶吐槽，說的什麼鬼話。

車停在公寓門口，打着雙跳，沈堪眠單手靠在窗邊，遠遠看見蘇有夢從電梯口出來，前面背着貓包，路過大堂時候被保安師傅叫住打招呼，她如臨大敵，連躲帶閃往外跑，耳邊倏地想起早晨陳阿姨的話。

“你妹妹房間真幹淨，我每天鋪床，都是整整齊齊連根頭發絲兒都沒有。做了這麼多家，沒看見哪家小姑娘卧室這麼幹淨。”

沈堪眠沒覺得有多好。

他總覺得蘇有夢住得很謹慎，很小心，就連上車、關門都蹑手蹑腳。這會兒也是抱着貓包，手還抓着身前安全帶，一臉沉重，目視前方。

沈堪眠逗她，“怎麼苦大仇深的，以為帶你去打針呢。”

蘇有夢鼻子嗅了嗅，車上好重的香水味兒。

陌生的，濃重的，女士香水味道。

她隐約看到後排有不少資料，味道的源頭好像就是那裡。所以沈堪眠周末消失一整天，是去約會了？

她撇了撇嘴，心不在焉：“沒，寵物醫院快打烊了。”

沈堪眠掉頭偏離原定路線：“換了一家，24小時都有醫生。”

“噢。”蘇有夢被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堵得難受，她始終觸及不到沈堪眠的世界。他凡事早就準備好，他有他自己的生活，他們之間的差距很遠。就連她擔心的事，在他的眼裡，都是沒有必要，隻要随便換一家寵物醫院就能解決。

一言不發抵達寵物醫院，停好車兩人都愣在原地。

什麼情況？

曼德寵物醫療招牌下，巨大一輛卡車全是流浪貓，還有拍攝的器材，整個大廳堵得水洩不通，前台跑出來的小姐姐迎他們，“預約來打疫苗的嗎？”

沈堪眠點頭。

“跟我上二樓吧，一樓有點兵荒馬亂，特殊情況，見諒啊。”

人來人往，沈堪眠拿過貓包，護着蘇有夢進了門，稍稍側頭瞄了一眼，沈堪眠的手輕搭在她肩膀上，即使那個位置和力道，都很紳士，很禮貌。她的背還是忍不住僵直一瞬。

旁邊人聲音依舊溫柔，“慢點走，地上很多電線，别被絆倒。”她乖乖說好。

二樓診室還算安靜，醫生拿出病例記錄，“小貓叫什麼名字？”

“喵喵。”

蘇有夢的臉隐隐泛紅，她有種錯覺，沈堪眠說完馬上看了她一眼。

可是她不敢擡頭，無法确認。

喵喵很配合，叮囑好注意事項，醫生小姐姐有些抱歉：“碰上救助，醫院又在拍攝綜藝節目，我就先去忙了，有任何問題，可以聯系服務号。”

蘇有夢抱着喵喵往前走。

沈堪眠突然喊了一聲：“喵喵。”她和懷裡小貓同時回頭。

沈堪眠走近，兩人站在夜色中，四目相對。

他覺得蘇有夢不太對勁，“生氣了？”

蘇有夢沒敢接話，他說的是剛打了針的喵喵？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