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柯從繁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來,他掰着手指數:“補充能量條的注射針,控制能力的魔方,指導如何運用能力的書,一塊闆磚。”
好像混進去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江映:“一塊闆磚?”
“嗯。”
“真闆磚?”
周柯:“難道還有假的闆磚嗎?”
他從背包裡摸出一塊紅棕色的闆磚,放在江映面前讓她看,滿足了她的好奇心後再放回去。
江映也有一塊石頭,其實更像是寶石,如同大海般的水藍色,形狀跟心髒相似,表面被細長的鎖鍊束縛。
“你的新手大禮包怎麼這麼多,我就隻有一本書。”
還是本看不懂的英文書。
周柯打了個哈欠,叮囑她:“很晚了,快睡吧,明天還要早起。”
得盡快遠離那個淵煞,一直待在安全屋也不是個辦法。
江映專注地盯着書,頭也不擡地揮了揮手,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周柯的話聽進去。
她很興奮,顯然沒有一點困意。
江映不是一個喜歡過度思考的人,玩遊戲也是,學習也是,對于開發自己大腦的行為,她懶得做,疲于去做。
非要評價她,大概就是行動永遠走在大腦前面,任何事情第一反應就是先試試,說好聽點,叫作一往無前的勇氣,說直白點,就是莽撞。
下課的十分鐘,大多數人用來補覺,用來聊天,用來打鬧嬉戲,或是吃東西,江映會利用這十分鐘來放空大腦。
對于人生,她沒有規劃,随機,随心,随意,走一步看一步,這就是她的态度。
周柯已經睡下了,他久違地睡了個好覺,或許和終于找到了一個失蹤的朋友有關,或許又是因為甜味撫平了長時間的恐慌。
狹窄的空間裡,江映能聞到牆壁上泥土的氣味,混雜着潮濕、青草和花朵的清新氣息。
她注視着T卡牌,揣摩着自己的能力。
26張英文字母卡牌。
T卡牌是瞬移卡,它的出現源于自己想要逃離的心境。
“D,destroy,毀滅。”
江映試探着出聲,她初步猜測卡牌的技能是靠自己創造,可那樣的話,霧構更适合自己吧?
空氣是死一般的寂靜。
毫無變化,D卡牌沒有出現。
果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啊,江映咬着下嘴唇,大腦飛速運轉。
所有的卡牌都得靠自己創造嗎,那她的職業為什麼是主破壞的暗影呢,主創造的霧枝看起來更符合她的技能。
江映盤着腿,腦袋都快冒煙了,她睜大眼睛,眼前靈光閃爍,仿佛有什麼東西即将出現。
第二天一早,周柯伸着懶腰活動筋骨,他的披風領口很高,隻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分,黑星似乎熱衷于給每個職業都設計一套獨特的衣服,但始終離不開披風這個元素。
暗影和空鏡是短款披風,白刃和霧構則是長披風,顔色則是根據每個人的穿搭風格而定,周柯認為這并不準确。
因為他分明很少穿白色衣服,除了校服。
白色不耐髒,染上污漬洗起來很麻煩。
周柯擺弄着手裡的魔方,而後看向在牆角縮成一團睡覺的江映,心想以後得往空蕩蕩的地方添一些必要的家具。
比如床之類的。
雖然前五年他都是直接席地而睡。
泥土鑄成的牆壁密不透風,為了防止被煞探查到,連窗都沒開,當月亮落下的時候,煞的宴會迎來了尾聲。
周柯輕聲呼喊江映:“江映,我們得出發了!”
趁着太陽還未升起,趁着露水剛凝聚于葉上,越早出發越好,經驗告訴他,不要在此停留。
他彎腰整理好背包,看見江映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扶着牆壁,頭頂窩着一團藍白相間的毛茸茸物體。
周柯眯起僅剩的右眼,失去左眼的确對他的視力造成了一定影響,所以他不确定那團物體是什麼。
“江映,江……”他的話卡在了嗓子眼裡,在看清少女眼下明顯加重的黑眼圈和一臉滄桑的表情後,周柯皺起了眉頭。
“你一晚上沒睡嗎?”
“不,睡了半個小時。”
江映扯了扯嘴角,擡了擡下巴,蒼白的臉暴露在空氣中,頭頂的那團物體随着她的動作翻了個身。
是一隻圓滾滾的胖鳥,死魚眼配上撲克臉,滿滿的厭世感,它把江映的頭頂當成了一個鳥窩,安靜地待着。
周柯望着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家夥,開口問道:“這隻鳥哪來的?”
“我的能力,它是其中一張B卡牌幻化的。”
【沉默的小鳥,大多數時候它是安靜的,圓滾滾的身體讓它看起來很可愛,它的外表太具迷惑性,如果你認為它無害,那就大錯特錯了,它擁有主人懶惰的特性,不是不想動,是懶得動,請摸摸它的頭,它會感到開心,請讓它保持鳥的形态,它并不消耗能量條,它隻是感到孤獨,它會幫你尋找卡牌。】
這是卡牌對它的介紹,江映給這隻小鳥取名為默默鳥。
她叫了一聲“默默鳥”,小鳥轉動了一下葡萄似的眼珠子,代表回應。
江映手裡還拿着另外兩張卡牌,分别為黑色R卡牌和武器K卡牌,她松開手,卡牌消散在空氣中。
“我的能力是發牌。”
她覺得這樣說更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