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呢,他揪住微微翹起了金色呆毛,陷入了沉思中,沒遇到過說謊被拆穿的情況。
所以也就沒準備應對措施。
遊星有種沖動,想撿回來那本他看完就扔海裡的書,名叫《論如何做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孩——當撒謊被拆穿時》。
在他糾結的時候,江映已經轉過身去,直面一望無際的沙漠。
黃沙漫天,空氣中都彌漫着幹燥的細沙,頭頂的烈陽嚣張地将所有角落都灑滿金色的陽光,稀稀拉拉的仙人掌向其他人展示着它的不同尋常。
江映是第一次在現實中看見沙漠。
她蹲下身,雙手捧了一把沙子,然後從指縫漏了下去。
如果說這裡仍舊是清水市,那就說明清水市的地形已經徹底變了。
她想繼續向前走,不要讓自己的腳步停下來,否則會膽怯。
“想跟着我就跟着吧,事先說明,我很弱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帶着你一起逃。”
江映轉過頭,對着遊星笑了笑。
“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麼,但我要走出這個沙漠,至少現在我們可以同行。”
她不在乎這個神秘的金發小男孩是在籌謀着什麼,謊言也無所謂,利用也無所謂,唯有他的治愈能力。
江映是真的需要。
每次戰鬥帶來的傷口,疼痛,都讓她對于戰鬥深惡痛絕。
如果有張治愈卡就好了,江映不止一次這樣想。
可惜黑星老拿暗影主破壞是不可能擁有修複的能力來搪塞她,有什麼關系嘛,黑星真是個小氣鬼。
遊星雙眼一亮:“真的嗎,姐姐,我真的可以跟着你嗎?”
“可以,前提是你不要叫我姐姐。”江映聽着怪别扭的,有種違和感。
雖然他确實是個小孩子,叫她姐姐也無可厚非。
“那我該叫你什麼?”遊星暗想她應該不會發現了吧?
“叫我的名字就行,姓江名映,映照的映。”
兩人各自心懷鬼胎,開始了一段沙漠同行之旅。
看不見盡頭,沒有食物,晝夜溫差大,枕在黃沙之上,頭頂是繁密的星辰,夜風微涼,寒氣滲入骨頭。
他們挖了個淺坑躲避寒風,勉強眯了幾個小時,在朝陽快要出來的前幾個小時爬起來趕路。
借着星光向前走,用披風把頭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在第二天到來前,需要找到遮陽的地方。
食物和水,最重要的必需品。
江映拄着樹枝,摸了一下嘴唇,有些裂開了,隐隐傳來刺痛。
遊星自告奮勇地走在最前面帶路,他說自己有很豐富的沙漠生存經曆,跟着他走,很快就能走出這片沙漠。
盡管江映表示懷疑,畢竟一個七八歲的小屁孩哪來的沙漠生存經驗。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遊星徒手逮住兩隻大蠍子,借了江映的菜刀,斬斷了頭部和其尾部的毒刺,扔進嘴裡生吃。
“喏,吃吧。”
江映有些抗拒,提出要不用火烤一烤。
遊星微笑:“可以,前提是你能找到火。”
江映不說話了,把蠍子放進了包裡。
火?有那麼一種果子确實能産生火焰,它叫火刺果。
自從答應讓遊星與她同行後。
一向愛用淚水示弱的遊星表現出不符合年齡的靠譜,他仔細地标記走過的路線,挖坑找水,富含蛋白質的蠍子是他的最愛。
偶爾能捕到蜥蜴和蛇,處理起來極為麻煩,在沒餓到昏厥之前,江映都把它們扔進背包裡。
“是絲蘭!”遊星對着灰綠色的植物大叫,它的莖幹粗壯直立,葉片呈劍形,邊緣有白色纖維。
江映用刀斜切莖幹,遊星把樹皮卷成筒,接住流出的汁液。
“它的汁液可以喝,不過需要過濾,借一下你的刀。”
遊星用刀割下半截披風,蹲在一旁過濾汁液中的纖維碎屑。
江映不知道從哪裡搬來一塊石闆,也許早有籌謀,總之肚子咕噜噜地鬧着抗議。
等遊星弄出一點能喝的汁液後,才發現江映已經生起了火,将石闆烤成了灰白色,放上了切塊的蜥蜴肉、蛇肉和蠍子肉。
用刀翻面至金黃。
滋啦啦的聲響,飄散着一股焦香味。
遊星問她:“毒腺和内髒去了嗎?”否則烤出來有苦味。
“話說你石闆從哪來的,這地方能找到石闆?”
江映:“有什麼奇怪的,這地方原本就不是沙漠,我可不記得清水市有什麼沙漠。”
在肚子發出下一波抗議時,她同遊星蹲在石闆旁,熄了火,細細品味着熟食的樂趣。
遊星評價道:“蛇肉清淡中帶了點土腥味,肉挺緊實的,蜥蜴肉烤過頭了,肉質稍柴。”
江映好不容易吃到熟食,差點流下眼淚,雖然沒有鹽味道呈現出原始而獨特的荒野風味。
勉強能吃,但談不上好吃。
她飲下一點絲蘭的津液,嘴裡發苦,後味回甘。
“苦水勝過無水。”
遊星淡淡地感慨了一句。
“就這樣走下去,應該能走出沙漠吧。”江映躺在坑裡,突然感覺有些好奇。
她側過頭,看遊星玩弄自己頭頂的金色呆毛,問:“為什麼你對沙漠這麼熟悉,冒昧問一句,你多大了?”
外表确實看起來就七八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