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睛,霎時斷水劍出鞘,帶出一陣水浪,抵擋着周身的熱氣,形成薄薄的屏障。
“我們應該差不了幾歲,可以叫你江映嗎?”
音齋夢操控着雲朵靠近表情凝重的江映,向她搭話。
“當然。”
江映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她低頭仔細掃過下面的每一個角落,尋找着可以落腳的地方。
“你似乎在找什麼東西,要來我的雲朵坐一會兒嗎,若是你沒有下去的打算?”
“他們很強。”音齋夢微笑,“而且笨蛋老大和微洱姐也在下面,如果你要找的是人,那他們一定沒事。”
黑石鎮還有少部分居民落入了下面幾層,這其中就包括了白鳥基地第七戰鬥小隊的隊長和副隊長。
命運就是這麼愛捉弄人,按理說第七戰鬥小隊本不應該停留在黑石鎮,他們與留守警戒營的陳輕舟隊長會合後,就該前往污染區繼續深入探查。
結果雙方于黑石鎮友好地交換了現有的資料後,當即決定借此機會好好地比拼一下,輸家請客,赢家暢喝。
他們險勝,盡管陳輕舟隊長恨得牙癢癢,也不得不掏出私藏的小金庫,請他們大吃一頓。
為了這頓飯,混蛋老大決定多留一晚,就是這麼一晚,發生的事情可真夠驚人的。
“的确有朋友在裡面,不過我要找的不是他們。”既然黑石鎮全都掉進裂隙裡了,那估計遊星餘禾也進來了。
剛進來時,江映有想過找他們。
不過轉瞬一想,有餘禾在,沒有比這更安心的依靠了,她見識過餘禾的實力,自然是相信她的。
何況遊星除了探查的能力,好像還藏着掖着什麼其他力量,也犯不着為他擔心。
比起他倆,江映覺得自己才真是恍若無頭蒼蠅,明明想去污染區找喬妹,又得在裂隙耽誤。
時間就是這麼一點一點被消耗的。
她将這一切都歸結于是自己還不夠強,為此,提升能力的卡牌是必須的,雖然每次都跟開盲盒似的。
江映低頭注視着腳下的天沖,那細長的凹槽裡,流淌着的液體就跟岩漿一樣,她隐隐約約知道26張英文字母卡牌是圍繞天沖組成的攻擊體系。
有獨特的名字——天沖。
瞬移卡提速,力量卡增強使用者力量,強化卡改變武器本身的形态。
她現在有九張卡牌,其中四張卡牌用于攻擊,雨傘卡、鑒别卡、蹭飯卡用處不多都在精,剩下兩張就是默默鳥和不知名黑卡牌。
“我得下去。”江映堅定不移,“我必須親自去找,隻有我才能找到它。”
默默鳥叫了幾聲,像是應和她的話。
“那麼,祝你好運。”她微笑道,介紹自己,“我叫音齋夢,下次見面,希望可以與你共進下午茶。”
音齋夢很喜歡甜食,也很喜歡和同齡人一起吃甜食,她享受和其他人分享甜品,就像在分享快樂和甜蜜。
可惜隊内的人都不怎麼愛吃甜食。
唯一會接過甜食的劍客又乳糖不耐受,她歎氣,也不好意思繼續折磨人家。
江映颔首,便轉身離開。
她尋着耳邊的若遠若近的卡牌聲前進,小心翼翼避開随時都可能噴發的火山。
難以忍受的熱浪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從地底冒出的熔岩流淌着,橙紅色的光芒刺眼奪目,火山口冒出的濃煙盤旋在空中,刺鼻的硫磺味萦繞四周。
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碎玻璃,轟鳴聲和爆炸聲短暫地造成了幻覺,江映以為自己聽到了亡靈的哀嚎,晃了晃腦袋發現是岩漿的冒泡聲。
滿目赤色的紅。
她覺得自己有點過于樂觀了。
在這樣的環境裡,别說找卡牌了,沒被熱死或毒死都算踩了狗屎運,她低聲喚着天沖。
腳下的長刀震了震,凹槽裡流淌着的岩漿爆發出刺眼的光,随即形成了淡橙色的屏障罩住了江映。
她這才感覺雙眼的赤色消退了些。
“默默鳥,你也很熱吧。”她用手指蹭了蹭默默鳥的頭。
在這赤紅的世界,周遭都是噴射的岩漿,除了她,再沒有看見其他人,就連最先沖進來的伊索爾和安遲,都失去了蹤影。
回過頭去也看不見音齋夢的白雲。
總感覺就隻剩下了自己一個人,有點孤獨。
江映皺了皺眉頭,擡手按壓心髒,罕見地産生了孤獨的情緒,這種感覺,在剛從喬妹的地下研究室醒來時格外強烈。
後來遇見周柯,才緩解了點,同餘禾的重逢,吵吵鬧鬧的遊星,她還以為自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
總覺得自己還坐在高考英語考場裡。
也是如此燥熱,為了聽英語聽力,空調被監考老師關了,門窗緊閉,将近四十度的天氣,熱得煩躁。
然而聽完聽力就開始刮大風打雷,江映望着沒寫完的英語作文,那時候心裡在想些什麼呢,她竟然有些記不清了。
大腦被混沌的思緒占據,僅僅隻有一根線是無比清晰的,喬妹,她那下落不明的妹妹,她必須找到她。
江映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突然産生一種自己很失敗的想法,究竟在幹些什麼啊,浪費了多少時間,無論是尋回喬妹,還是同餘禾約定通關遊戲。
這樣下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