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微洱是白鳥基地第七戰鬥小隊的副隊長,實際上,她并不是白岸親自挑選的隊員,而是總指揮欽定的副隊長。
她跟總指揮關系匪淺。
作為第六個加入小隊的隊員,且還是直接空降成為副隊長,不少人都對她頗有微詞。
也有人納悶楚微洱放着好好的總指揮助理不做,跑來第七戰鬥小隊執行高危級别的任務有什麼好處?
楚微洱當然有她不可說的秘密。
總指揮助理這工作不像外界想象的那般清閑,但總歸來說遠離危險,工資待遇什麼的也都還行,是一份不錯的工作。
而加入戰鬥小隊後,每天的工作日常除了執行各種高危任務,還得給這個不靠譜的小隊擦屁股,誰讓隊長白岸是個完全散養隊員的酒鬼呢。
再加上他招的隊員個個脾氣怪異,性格頑劣,不聽管教,一度榮登白鳥基地最擔得起混混之名隊伍榜首。
總指揮每天收到的投訴信多如牛毛。
不是某個混蛋紫毛和其他隊伍的人打起來了。
就是某個短發妹妹頭大鬧後勤隊隻為讓他們制造出一款可以自動澆花的水壺。
或者劍客帶着雙馬尾少女為了研究新口味的甜點炸了廚房。
總指揮拍了拍楚微洱的肩膀,說:“微洱,我向來信任你的能力。”意味深長地留下這句話後,她被發配到了第七小隊所在的地方。
楚微洱拎着行李箱,面對紋絲不動的大門,忍無可忍地給白岸發消息,久久未得到回複隻好撬開大門。
小隊的隊員都出去執行任務了,隻剩下酒鬼白岸喝得醉醺醺倒在冰箱旁邊,冰箱分明上了鎖,不知道被他用什麼方法撬開了。
裡面放着冰鎮啤酒,是酒鬼隊長最愛的産品。
嚴格來說,白岸是第一個見識到楚微洱可怕之處的人,當他被藤蔓纏住腳腕,騰空而起,然後掉進了室外的水池裡。
大量的水從耳朵鼻子灌進去,那藤蔓還使勁把他往水池裡按,堪稱謀殺。
酒鬼隊長醒酒了,懶洋洋地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仰起頭問:“誰啊?”
楚微洱慢條斯理地甩了甩手中的藤鞭,在他面前複述着總指揮的密令。
“務必要讓白岸隊長戒掉煙酒。”
雖然她不清楚為什麼總指揮會下這樣的命令,但看着眼前醉醺醺眯着眼睛的男人時,楚微洱認為總指揮的命令十分有必要執行。
她随身攜帶着兩個牛皮本子。
一個是黑色的,上面記錄着被她鞭打過的有趣能力者。
一個是白色的,專門用來實施提升小隊綜合實力的調教計劃。
從此第七小隊就過上了嚴苛,不,自律的生活。
“那就這麼決定了,副隊長,新成員的住宿就交給你安排了。”白岸打了個哈欠,悠哉悠哉地靠在樹幹上,表情懶散。
“喂,大叔,你們别自顧自地決定啊,當事人根本就沒有同意!”
氣惱的聲音重複着自己的拒絕。
江映和白岸的相遇,歸根結底,有一半是因為伊索爾。
白岸領了自家副隊長命令出海釣魚,在寫報告和釣魚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他來了興緻,造了個小木船,飄到海上。
好巧不巧,那片海域剛被伊索爾胡鬧了一通,遊魚紛紛遠離,導緻白岸釣了許久壓根無魚上鈎。
正好困意上湧,他索性倒頭就睡,睡得天昏地暗,不知眼前是何物。
江映蹲在冰塊上飄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小木船裡躺着一個頗為眼熟的人,她眯起眼睛觀察了半天,驚喜大喊。
“那個修手環的大叔,又遇見了,能幫我看看手環嗎,我會連同上次的錢一起付給你。”
沒錯,白岸就是江映在黑石鎮遇見的修電子産品的邋遢大叔。
“嗯,是你啊。”
白岸揉着腦袋坐起來,睡眼惺忪,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他接過江映遞來的手環,仔細觀察着,神色漸漸認真起來,江映見他從兜裡摸出各種各樣的工具,低頭對着手環搗鼓。
在白岸修手環的期間,江映百無聊賴地繼承了他的魚竿。
魚鈎上沒有餌料,她也隻是釣個寂寞。
拉力從魚鈎傳來時,江映正在打瞌睡,這拉力險些将船挪了個方向,白岸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專心地修理着手環。
白鳥隊長是主業,副業是修電子産品。
如果沒有發生黑星這檔子事,他應該在街頭的某個維修店與老闆拼酒談天說地,而不是成天出沒污染區調查通關的秘密。
他早已過了熱衷打遊戲的年紀,如今剩下的愛好也不過是閑暇時間和好友小酌幾杯,曬着太陽睡個好覺。
江映使勁拽着魚鈎,甚至用上了強化力量的卡牌,終于使得船停止了震動。
緊接着她用力一拉,看見了終生難以忘記的景象。
海底有什麼,江映不怎麼想知道,有可以填報肚子的魚就足夠了。
沒人說煞裡面還有長得像魚人一樣的家夥,是的,是魚人,不是人魚,上半部分是魚頭,下半部分是雙腿,沒穿褲子。
江映根本沒法判斷他們是哪個等級的煞,隻覺得胃裡有種翻湧的沖動。
猩紅的魚眼睛怒瞪着他們。
白岸慢悠悠地補充道:“是變異的淵煞。”
從狂煞進化成淵煞,無異于從動物進化成人類,然而總有一些倒黴的家夥進化失敗,外形就變得千奇百怪。
煞的進化制度是很殘酷的,江映想起了雷麗卡的話,煞的一生都在渴求着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