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拍賣行破碎的彩窗,将血瓷瓶的碎片照得晶瑩剔透。陳逸蹲下身,發現那些所謂的"聖女七情碎片"不過是普通的彩色玻璃珠——市場地攤上兩塊錢一大把的那種。
"我們是不是......"周予安撓撓頭,喉間的《七絕調》殘韻變成個嗝,"被耍了?"
魚販老李的大嗓門突然從走廊傳來:"哪個龜兒子報的警?老子砍的是自家展台!"緊接着是警察無奈的勸解聲,混着張姨小孫女咯咯的笑。
傅澤川的左眼終于恢複如常。他拾起蘇硯遺落的金絲眼鏡,鏡片上倒映着再普通不過的晨景——沒有瓷化人,沒有銀色絲線,隻有拍賣行員工愁眉苦臉地統計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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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意瑾耳後的簡譜紋路在陽光下漸漸淡化。當他習慣性去摸時,指尖隻觸到平整的皮膚。那種預知能力帶來的沉重感,似乎随着血瓷瓶的碎裂一同消失了。
"這樣也好。"傅澤川遞來一杯便利店咖啡,杯底的殘渣偶然形成笑臉圖案,"至少現在......"
他的話音被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來電顯示是公司财務總監,彙報着上周招标項目的意外成功——恰好在血瓷瓶碎裂的時刻簽的約。
陳逸的胎記不再灼熱,變成普通的淡粉色疤痕。她正教張姨的小孫女用碎瓷片拼圖,孩子肉乎乎的手指将所謂的"聖女碎片"擺成歪歪扭扭的小狗形狀。
"蘇硯的真實身份查到了。"荀卿澤難得穿了便裝,手裡的平闆電腦顯示着某藝術學院失蹤學生的檔案,"主修陶瓷設計,三年前在古窯遺址寫生時......"
檔案照片突然閃爍,變成拍賣行監控截圖。畫面裡的蘇硯正對着鏡頭微笑,左眼反射出的根本不是瓷片,而是陽光下的普通虹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