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就會永遠把我當寶貝寵。”
這一次尤麗絲把話說清楚了。
她有感而發,老婆是靠不住的,隻有媽媽的愛到了死後也不會消失,以另一種形式陪伴着她。
“可她去環球旅行了,不要你了。”
林潔妮不以為然。
“她沒有不要我。”
“她就是不要你了。看明白現實,你不是尤家千嬌百寵的小小姐了,落到我手心,就是我的所有物了。”
調侃中帶着說不出的得意,林潔妮擺布着專屬于自己的笨老婆,聽到她哼哼唧唧抱怨,就笑得更開心了。
*
太陽被堆積的烏雲遮蔽,到了早上,天空也還是夜一般的陰沉。
睡前,尤麗絲趴在老婆的懷裡;睡醒之後,她卻已經在卧室的床上了,腰間搭着老婆的手。
林潔妮抱她抱得很緊,占有欲十足,絲毫不在意她瘦得硌人。
濕衣服随随便便地丢在地上,把地闆弄髒了,也沒有人去收拾。
久違地被視若珍寶緊緊擁抱,尤麗絲本想起床洗漱,也舍不得了,打了個呵欠,沉重的眼皮又閉回去。
屋子裡燒着暖氣,熱烘烘的,在大冷的天烤得她通體舒暢。
她半夢半醒,惬意得想要打滾,卻礙于老婆的手臂,沒法大幅度地扭動,隻能蹭來蹭去。
昨晚一定沒有洗澡。
好在出租屋的生活改掉了她們二人的潔癖,居然這樣也能睡着。
被窩悶出的體香更濃郁了。
她聳了聳鼻尖,聞到老婆自帶的花香味,就閉着眼睛腼腆地輕笑,心裡想的卻是:也不知自己死後,老婆會不會再找一個老婆。
“傻樂什麼?”
林潔妮被她拱醒了,撿了塊她側腰的軟肉不輕不重擰了一下,調情似的。
以往被這樣掐一下擰一下,妻管嚴尤麗絲就老實了。
這次她愣是止不住笑,哧哧半天,才抹了把眼角的淚花,甜甜道:
“我在笑,你之前還推我打我,怎麼我一提離婚,你就變好了。”
她說的是争吵間被林潔妮不小心扇了臉的事情。
誰知林潔妮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提起了另一件事,“出軌的是你又不是我。挨兩下打委屈你了?”
這件事尤麗絲可沒聽說,愣了半天,仔細回想。
林潔妮繼續補充信息:“你喝醉了,抱住家裡的女仆哭,摸她們的手,還想讓她們摟着你哄你睡覺。女仆把消息告訴我。我回來就辭退了她們。”
好吧,尤麗絲想起來了。
原來這個輪回起初走了上個輪回的老路,林潔妮又請漂亮女仆回家氣她了。
經曆了海島求生,尤麗絲更加依賴林潔妮,見不得她故意醋自己,就天天哭夜夜哭,學會了酗酒。
還别說,喝醉了之後人就大變樣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尤麗絲望着女仆賞心悅目的臉蛋,不再嫉妒,而是朦朦胧胧地覺得,一闆一眼的女仆和一闆一眼的林潔妮有點像。
她淪陷了,羞怯怯地去拉女仆的小手,學林潔妮的做法,把她們當替身。
女仆是林潔妮搞來的收集品,個個都有她喜歡的五官,但林潔妮也沒有對她們動手動腳,隻是單純擺在那裡當裝飾物。
尤麗絲沒付雇傭金,卻比林潔妮更過火,難免把女仆們吓到了,女仆就向真正雇傭她們的林潔妮通風報信。
這就是為什麼,返回2014年,尤麗絲看不到一幫如花似玉的女仆了。
林潔妮解雇了白衣黑裙的女仆,也給了尤麗絲一巴掌,從此回家更晚了,在飯局上磨磨蹭蹭,等到兩三點才返程。
說來倒也有我的不是了?
尤麗絲困惑地眨眨眼。
記憶如回籠的野獸,□□西撞。
她按住額頭,客觀地評判道:這一次輪回的自己确實太差勁了,在島上被嬌慣了一回,就真把自己當作林潔妮的小嬌妻了,沒了林就和天塌了一樣,醜态盡出。
“是我錯了。”
話題被帶歪了,她誠懇地對林潔妮說。
“道歉什麼意思?表示你洗心革面了,準備浪子回頭了?”
林潔妮刻薄地挖苦她。
尤麗絲就想:林潔妮也有很大的問題。怎麼自己态度越軟,她越嚣張,專找軟柿子欺負嗎?
她就噘起嘴巴,打着認錯的名義向林潔妮抗議:“嗯,大夢初醒,浪子回頭了。所以你還要我嗎?不如離了吧。”
“不離。”林潔妮随口否決了她。
尤麗絲想要頂嘴,情不自禁卻把實話秃噜了出來:
“你現在不離,以後會後悔。我也是為了你好。别留戀一個将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