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門口仿佛有什麼不得了的結界,明明隻是普普通通的一道門,外面的魔物就真的一步也不敢踏進來。
穿過門的瞬間,兜裡的小毛球突然探出頭來,困惑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大門。
“怎麼了?”社畜随手戳了戳它的腦袋。
白色絨團非常不爽地縮到口袋底端,用行動對于社畜總是随随便便戳它頭這件事情表示不滿。
社畜也回頭看了一眼,破爛不堪的木門,仿佛用力一推就會散架,門口也沒有守衛,就這麼大門敞開,沒有任何防護措施。
看起來是非常溫馨平和、與世隔絕的一個小村莊。
沒有什麼特别之處嘛。
*
就在村口的草地上,如同引導員所說,有很多半透明的史萊姆,在地上蹦蹦跳跳。
離近了,還能聽見DuangDuangDuang的水波震蕩聲,像蹦跶着的果凍,非常Q彈。
社畜欺軟怕硬地找了個行動遲緩、看起來最好欺負的史萊姆,把不情願的小毛團從兜裡揪了出來,拍拍它毛茸茸的腦袋。
“去吧!絨絨飒!”
什麼爛名字啊,白色小毛團頓時炸毛,仰頭面無表情地瞪她。
社畜不為所動。
名字是她随便叫的,畢竟她向來不擅長取名,也很難記住别人的名字,所以随便喊一個就行。
社畜目光熱切地看着小絨球,心裡暗暗祈禱它的技能簡單易懂,不需要她幫忙取什麼酷炫的招式名字。
最好就直白地叫做什麼“撕咬”、“爪擊”或者“翻滾”好了。
但出乎社畜的意料,小絨團子隻是默默地轉過身來,平靜又無言地看着她。
社畜:“嗯?”
小絨團子:“……”
一人一球在這裡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社畜突然靈光一閃——
“難道說,你根本不會攻擊技能?”
白色絨球沉默了片刻,最終眨了兩下眼:“飒……”
很是不情願地承認了。
啊……确實偶爾也會有這樣的存在呢。
社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比如說隻是防禦或者閃避特别高而已,要麼就是根本不會被用在戰鬥中的輔助類或者生活類精靈,或者說……要進化了之後才能有戰鬥力的突破。
“唔……有沒有可能,你隻是不能控制自然元素而已,或許你擅長的地方是物理攻擊也說不定!要不要去試試咬一咬這隻史萊姆呢?”社畜蹲在地上,語重心長地鼓勵它。
小絨團子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做出嘗試的舉動,隻是冷靜地凝視着社畜。
……看來是不願意的。
*
實則就是五條悟的小白毛球,此刻與其說是沮喪,不如說是困惑。
上一秒他還和家庭教師并排走在庭院裡,下一秒他就進入一個一片全黑,卻擺放着現代化家具的世界。
和這個女人匆忙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不但變成了這副讓人瞧不起的弱小模樣,連自己的咒力都像是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般,消失得一幹二淨。
若說這個世界沒有一絲咒力也就罷了,偏偏他的六眼還在。
于是他發現,在某些人類,以及在所有被叫做“精靈”或者“夥伴”的神奇生物身上,都有着遠超普通人水平咒力的痕迹。
要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的話,就是這裡竟然連食物中也帶有咒力,大概也正是因此才有強化的功效吧。
——可惜料理水平實在讓人不敢恭維。
而剛剛在穿過村子大門的時候,他甚至鮮明地感受到了結界的存在。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
面前這個自稱“社畜”,一看就用的不是真名的女人究竟是什麼來頭?有什麼目的?
要說她是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詛咒師,妄想解決掉他的話,這根本不是詛咒師的作風。
咒術師的世界是一個存在着鮮明等級壓制的世界,再花裡胡哨的術式和領域,也可以用實力強行突破。
另一方面,攻其不備又是最有效的戰術,畢竟如果一開始就沒有通過咒式公開增強實力的打算,那麼拖得越久,暴露的信息就越多,在一開始剝奪他全部咒力的時候,她就應該動手了。
偏偏什麼也沒有發生。
更何況……她看起來,根本不知道他就是五條悟。
還是說,她不過是個咒力微弱到幾乎沒有辦法被感知的普通人而已,和自己一樣,莫名其妙地陷入這一困境,也在想着辦法脫困?
敵人在暗,目的不明。
五條悟所接受的訓練和他自己的戰鬥經驗讓他深刻地認識到,無論面對什麼樣的對手,情報是戰鬥的關鍵。
在不确定自己有着絕對的實力優勢之前,輕舉妄動不是明智之舉,最好是按兵不動,冷靜觀察。
可是這個社畜小姐卻毫無芥蒂地馬上接受了一切,就像在玩遊戲一樣樂在其中,做出砸罐子找金币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還迫不及待地去嘗試可疑的食物——
雖然他自己也忍不住嘗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