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沒走幾步,社畜所住的公寓是那種進門就是廚房,廚房隔一扇門就直接是房間的戶型,在單身公寓中還算寬敞。
走到竈台旁邊,她默默轉身:“菜已經買好了,就在這裡。”
五條悟:“……”
他抗議:“這太偷懶了吧!食材的美味之處也在于充滿期待地挑選并且買下來的那個過程啊。”
“才沒有這回事,”社畜狡黠地笑,“請加油哦,老公。”
社畜嘴上語氣輕柔,笑容甜膩,身體卻毫無感情地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拖着腳步走回房間,無力地倒在地上,盯着天花闆發呆。
在她身後,五條悟垂眸看着滿袋食材,勾起嘴角。
娶了個很不得了的老婆呢。
*
社畜大腦亂糟糟的,完全想不通接下來要怎麼辦,把五條悟支去做飯不過給自己一個單獨喘息和思考的機會,也并不期待他能做出什麼能吃的東西。
五條悟剛剛摘下的眼罩垂落在地上,她拿在手裡看了一眼,莫名想起之前撫摸他雪白長睫的柔軟手感,恍惚間又覺得更像是摸着五條小毛球或者揉着五條小少爺的頭發。
……要是“遊戲”永不停止,不用面對現實就好了。
出人意料的是,從廚房方向傳來的切菜聲相當規律和專業,煮飯備菜,步驟也有條不紊,一看就是做飯的熟手。
社畜:?
她忍不住出聲問道:“你……經常做飯?”
切菜的間隙中傳來男人回複的聲音:“嗯,畢竟一個人生活,工作時間又很不規律,很多情況下都要自己做飯。”
社畜眨了眨眼,感慨:“當反派也不容易啊。”
五條悟無奈地把切好的洋蔥倒入鍋裡:“都說了我是好人,反派小姐。”
社畜微微側頭,可以看見廚房裡忙碌的颀長身影。
彎腰的弧度,垂落的發絲,專注的眼神,骨節均勻的手指穩穩地握住鍋柄,幹脆利落的動作,看起來相當賞心悅目。
真的會有一種家的錯覺。
又想起剛剛五條悟小時候可愛的樣子了。
欣賞了一會兒,她轉頭繼續盯着天花闆,苦悶地用羅密歐與朱麗葉的口吻感歎:“五條悟啊五條悟,你為什麼要是五條悟。”
五條悟直起身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等待食物炖煮的時間裡,他也沒有走出廚房,而是靠在牆壁上,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鍋。
這對貌合神離的夫妻,一個在廚房,一個在房間,想着各自的事情。
咖喱的香味慢慢地飄了出去,五條悟察覺到社畜一直在往自己這裡偷看,心中暗暗失笑。
電飯煲響起米飯完成的提示音時,他掀起竈台上的鍋蓋,用勺子攪了一圈,更加濃郁的咖喱香味散發了出來。
他感受到社畜倏地熱切和期待的目光。
真好玩,随便逗一下就有反應,有點讓他想起他那些可愛的學生們了。
“可以吃了哦~”五條悟勾起嘴角,愉快地說。
社畜火箭發射一般沖了過來,狗腿地拿出盤子舀飯端好一氣呵成,雙眼閃閃發光,贊美之詞不絕于口:“哇!好香!!太厲害了!!”
身後仿佛有一條尾巴在搖。
五條悟給她盛上咖喱,勺子在盤子上輕敲了一下,像是作為不方便敲她頭的替代:“這麼興奮,多久沒吃過飯了?”
社畜小心翼翼地護着兩盤咖喱飯回房間,眼裡隻有美味的飯,頭也不回:“都說了,是一種精神上的饑餓,因為已經有很久沒吃到過‘人’親手做的東西了。”
騙子小姐,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這麼快又有新的說辭了。
盡管行事和思維相當脫線,社畜小姐的禮節依然十分周到,等到五條悟也施施然在矮桌旁坐下時,社畜才拿起餐具,迫不及待地說着“我開動了”開始品嘗。
“好吃嗎?”五條悟沒有吃飯,隻是支着下巴看她。
社畜吃飯的動作和表情,奇怪地讓人有一種也感到滿足的魔力。
社畜“啊嗚啊嗚”地往嘴裡塞着飯,隻有空沖他伸出一隻大拇指,使勁地一口吞下之後,才聲情并茂地開口:“毫不誇張地說,是吃着吃着老公現在突然死掉了,我都注意不到的那種好吃。”
誇他的時候一定要順便損他一下。
五條悟笑意更深了,他偏了偏頭:“既然這樣,能不能給辛苦的廚師一點獎勵?”
社畜小雞啄米般地點頭,一副已經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胃部,大腦變得輕飄飄,懶得轉動,心情好到什麼要求都會答應的樣子。
他微笑着問:“那麼我想知道,社畜小姐,究竟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