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可以預見的戰鬥迫在眉睫，浦原沒有挽留，起身送他們到門口，“難怪一開始訓練的時候，就覺得一文字先生對死神有所了解，原來是之前交過手啊。”

“等戰鬥結束，能聽一聽你們和京樂隊長之間的故事嗎？”

這是對戰後平穩生活的美好向往，琥珀川笑着回應：“如果另一位當事人也願意的話，我來組個酒局。”

離開浦原商店，兩人直奔最近的一道裂縫，車輛開出空座町的範圍，空氣立刻變得輕松自由。琥珀川一手按在點心盒子上，感知擴張，包裹了空座的靈力已經變成了一道明确的屏障，阻擋了她的靈力感知，甚至連化入水流中的感知都被截斷。

琥珀川：“了不起的技術，像是空座町突然消失了一樣。”

一文字：“浦原是不是偷偷給我們加任務了？之前說的是可能需要我們加入正面戰場，剛剛說的是我們将維護空座外的穩定。”

琥珀川當然聽出來了，但沒什麼意見：“死神、王權者、彭格列，這三者的聯系，本來就是我拉起來的啊。”

“一開始的分工應當是浦原負責指揮，其他人負責戰鬥，我們負責連通各部。我們的連通很大一部分需要依賴時空通道，但現在……”琥珀川咬牙，“真是麻煩。”

一文字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别焦慮，會有辦法的。”

守護裂縫的神靈撥開層層迷霧，讓琥珀川和一文字放置儀器，在了解了琥珀川的焦慮後提出建議：“瞬間轉移肯定做不到，但縮短距離還是可以的。”

神靈說：“制造一次大規模的神隐，讓他們在我們的世界裡抄近路就行了。”他不怎麼負責的說，“當然前提是他們得意志堅定，不然真的會迷失在神隐的世界裡。”

琥珀川從沒對人類用過神隐：“就算我們主動把迷失的人類放回，他們的心智也會受到影響？”

“是啊，基本會變成傻子。”

儀器起效，靈力、王權者的力量、死氣火焰的力量、以及相較來說十分微弱的神力交織着覆蓋裂縫，不詳的傷口消隐，一個定位點通過神力，出現在琥珀川的腦海中。

“這就是預警機制麼……”琥珀川再次感歎，“真是了不起的技術。”她相信其他人那裡，也會以相同的方式感知到變化。

神靈察覺到了氣息變化，但他關注的地方是：“琥珀川你是不是從沒用過神隐？”這是神靈與生俱來的能力，“為什麼？”

琥珀川：“我不想捉弄人類。”

“神隐不止是對我們不敬者的懲罰，也是救人的方式。”

琥珀川吐出冷冰冰的話：“人類的生死由他們的命運決定，不需要我們插手。”

“三位龍神，一目連喜愛人類，高崎維護神靈，琥珀川是遊離的看客。”始終以力量存在、未曾凝出形體的神靈問，“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曾經的琥珀川是非常純粹的旁觀者，對人類和神靈的存亡都不關心——甚至對自己的消亡也毫不反抗。水神是可以掀起滔天巨浪、以洪災來強迫人類重建對她的信仰的。

琥珀川的消極應對，是真的不關心，還是一種仁慈？

神靈們曾經讨論過，但沒有得出統一的答案。

琥珀川看着手上因布置儀器而粘上的泥土：“甜食很好吃。”

神靈：“什麼？”

“誰死誰活都不是問題，但至少，這個世界需要繼續存在。”

曾經水神琥珀川的不幹涉是基于世界的持續發展，她接受曆史和世界的前行帶來的變化。

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琥珀川都不接受世界本身的崩潰。

一文字抽出濕巾，擦去琥珀川手指上的泥土，琥珀川望向神力最濃郁的方向：“而且我現在，确實有了不想失去的人。”

神靈的力量波動着：“哦呀哦呀，真是了不得的變化呢。”

從東京到空座，再到位于深山中的這處裂縫，時間也從清晨到達了黃昏。睡眠對琥珀川和一文字都不是必須的，但他們依然會疲憊。于是前往下一個地點時，換琥珀川開車。

一文字打開點心盒投喂審神者，盒子裡不僅有迹部管家準備的點心，還有他們順路買的當地小食。

窗外是濃郁的夜色，手機導航提示注意夜間行車安全，一文字給奶茶插上吸管，送到琥珀川嘴邊，另一隻手在劃自己的手機：“本丸收到了時之政府傳來的信息。”

含着一口奶茶的琥珀川：“嗯？”

“一條簡訊，夾雜在一堆亂碼裡。”如果沒有彭格列的技術人員在，本丸沒法及時抓取到有效信息，“時之政府觀測到了我們的異常，給我們開放了緊急狀态的特殊權限。”

和時之政府聯系上是好消息，壞消息是：“他們發來的密匙被撞碎了，混在了亂碼裡，本丸在抓緊恢複，但估計要一段時間。”

“而我們缺的，就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