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字全力劈下的一刀在怪蛇的鱗片上砍出了金屬相擊的巨響,怪蛇猛地仰頭,痛嘶聲伴着音波吹出,将白霧棉花糖似的往本丸門裡吹凹了進去。
白霧凹陷,露出了在戰鬥中損毀的大門與倒塌的半幅院牆,院子裡的地面更是一塌糊塗。
凄慘的景象讓趕來的其他付喪神們震驚,亂藤四郎出離的憤怒:“我們的本丸!”
憤怒的不止亂藤一個,加州清光一刀砍斷卷向自己的觸手:“這些怪物都是什麼東西啊!”
石切丸擡手,給了從高處躍下的一文字則宗一個借力點:“你還好麼?”
金發付喪神借力緩沖,半人高的紅色鱗片在他身後落地,鋒利的斷面斜切進本丸外的建築殘骸,嗡鳴着沒入了鋼筋水泥之中。
一文字站穩,發梢被汗黏在側臉,他聲音裡帶着喘息:“太硬了。”
他全力一刀隻砍斷了怪蛇的鱗片。
琥珀川的聲音從白霧中傳出,于怪物發出的雜音中清晰的傳入每一位付喪神的耳中:“石切丸。”
石切丸回答:“在。”
水流卷起,将大太刀付喪神送至高空,帶有淨化力量的一刀劈下,準确的落在之前一文字落刀的位置。
沉重的大太刀将紅蛇的脖子向地面壓下,刀刃刺破堅硬的表皮,拉出一絲血色。
石切丸尚在空中,琥珀川又出聲:“螢丸。”
背着大太刀的孩子脆生答道:“在!”
巨蛇擰動身體,将石切丸甩飛,同時也将趴在它身上的怪物被甩飛一半。
水流又起,石切丸嘩得砸進去,漂落地面。
大太刀付喪神落地時身上幹爽,他本人也非常驚奇:“哇哦,我在水裡可以呼吸。”
他擡頭,溫和的大太刀難得露出不快的神色:“真是——”
在他的視線中,在将他救下的那道水流頂端,螢丸被送了上去,同樣精準的一刀這回實打實的砍進了怪蛇的肉裡,血液井噴似的迸了出來。
琥珀川不給怪蛇反應的時間:“和泉守兼定、堀川國廣。”
兩道聲音同時回答:“在!”
水流自兩側将付喪神托高,極為默契的兩人以同樣的頻率動作:“二刀開眼!”
紅蛇傷口處露出森然白骨,它瀕死爆發,鱗片翕張,肉眼可見的沖擊波以它為中心輻射,将挂在它身上的怪物與近處的付喪神一并吹飛。
白色的雲團亦被吹散大半,露出琥珀川的身影,她周身有水流環繞。
“一文字則宗。”
金發付喪神周身泛光,回歸本體:“我在。”
水流席卷,瞬間吞沒太刀,明光閃現,極短距離的神隐作用于神靈本身,下一個瞬間,握着刀的琥珀川已經到了怪蛇上方。
怪蛇豎瞳上挑,巨大的眼睛中落下了最後的畫面。
琥珀川持刀下揮,吐出的話語比怪蛇的瞳孔更森冷:“死吧。”
怪蛇的七寸處被徹底切開,巨大的頭顱滾落,創口處噴湧的血液在地面積出一汪血潭。
其他怪物被震懾,一時間連吼叫聲都停止了,本能的往後退去。
琥珀川落在怪蛇的屍體上,淡聲問:“還繼續麼?”
她給出兩個建議:“滾回去,或者——”
“——死。”
怪物們騷動起來,當第一個怪物開始往裂縫裡退的時候,本就不牢固的戰線便徹底潰敗了,怪物們由慢慢的往裂縫退,迅速變成蜂擁着往裂縫裡逃。
等最後一隻還能行動的怪物退回裂縫後,那道裂縫便以緩慢的速度向内收縮,随即,它的收縮被紅蛇的屍體阻擋了。
不等琥珀川和付喪神們做出反應,紅蛇的後半截身體被裂縫裡的怪物推了出來,裂縫繼續收縮,直至完全消失。
巨蛇屍體上的琥珀川松開手,一文字在光芒中恢複人形。
他有些擔憂的看向琥珀川汗濕的側臉:“你還好麼?”
琥珀川的臉色比任何時候都更蒼白,她隻有一個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