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發動,駛下停車場的弧形坡道:“他們提到白色巫女,是巧合還是試探?”
“我認為是巧合。”琥珀川雖然驚訝,但并不緊張,“他們的目的是調查清楚現在的傷人事件,所以想調查受害人之間的聯系大概率是真的,應當不是來試探的借口。”
琥珀川說:“而且,就算真的是試探又如何,他們不可能找到白色巫女。”
一文字:“意外,你比我想象的更有信心。”
琥珀川:“科學側的偵探接觸不到非科學側的信息,科學側的規則,也無法規範非科學側的行為,我們這個世界的空白地帶多得很,遠不止唯物辯證中的那些矛盾那麼簡單。”
一文字把琥珀川送到她租的那間單身公寓,很自然的跟着一起上樓并進了門。
琥珀川打開燈,給一文字拿了室内鞋:“十幾歲的時候,是人生裡最瘋狂最勇敢的年紀,換成現在的我,不會那麼做了。”
她笑着,說出了一個秘密:“其實白色巫女不是我。”
一文字是真的驚訝,因為一定程度上涉及到了非科學側,當時赤王氏族和彭格列都參與了,所有人都認為白色巫女就是琥珀川。
而現在當事人說不是。
一文字認真回憶:“确實,隻有你在現場,沒有任何人看到最終動手的是誰,你把我也支開了。”
六年前的孤兒事件涉及到了非科學側,但沒有受到懲罰的人又位于科學側,所以赤王氏族和彭格列更多的隻是輔助,而非直接出手,他們雖然參與,也僅僅隻是參與,未能窺見全貌。
琥珀川:“也是你們太看得起我了,不是每個醫學生都會做手術的,而且我當時還沒上大學呢,哪能掌握那麼精準的手法。”
就算有迹部集團和審神者的身份加持,當時沒有找回記憶的琥珀川就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實際上沒有能力策劃那麼嚴密的報複。赤王氏族和彭格列輔助,她走到孩子們面前,最後對相關者動手的另有其人,是真正的策劃者。
“好過分。”一文字說的過分是琥珀川連他都瞞着,付喪神當然要問,“白色巫女到底是誰?”
琥珀川沉默了一下:“已經不在了。”所以無所畏懼,所以兵行險招。
“如果是現在的我,即使對方已經基本猜到了我能借助的力量,也不會因此把這些力量毫無保留的借出去。”
當時的行為現在想想其實很危險,還好真正的白色巫女沒有對琥珀川不利。
“如果是現在的我,應該會勸她,懲罰不需要鬧得盡人皆知,也有很多比精神崩潰更糟糕、更嚴重,更能讓他們打心眼裡畏懼,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懲罰。”
一文字給她倒了杯溫水:“好了好了,别想那麼多了。之後就事論事的幫小偵探們調查下吧,現在該休息了。”
琥珀川接過水杯,見一文字已經脫了外套,像在自己家裡一般輕松惬意,笑着調侃:“這裡可是單身公寓啊,我果然不該同意讓你留換洗衣服在這裡。”
一文字:“你很快就要搬家了嘛。”
琥珀川靠近他,雖然是仰頭看人的姿勢,氣質卻與小鳥依人全然無關:“所以呢,一文字先生是打算留宿麼?”
琥珀川的姿态帶着一定的侵略性,一文字以同樣的态度回敬。他試探的、帶着暗示意味的擡手摟住琥珀川的腰。
琥珀川的視線往側後滑了下,手中的水杯略有晃動,波動的水面很快又平靜下來,審神者再次直視一文字的眼睛。
“我認為,迹部小姐需要一名準備明天早餐的廚師,也需要一位送你上學的司機?”一文字摟着琥珀川的腰,小小的向前靠近一步,兩人幾乎已經貼上了彼此,中間隻留了一段若有若無的暧昧縫隙,“而且,單身公寓裡有兩套寝具,本身也不合理吧?”
琥珀川唇角洩出一聲笑音。
笑聲轉瞬即逝,放在桌上的手機執着的震動起來。
氣氛正好,琥珀川沒有第一時間去接,但那是個電話,對方非常有耐心的等待。
一文字歎了口氣,松開琥珀川:“真是煞風景。”
琥珀川這回是真的笑出聲了,她快步走去接電話,是臨時本丸打來的。
那頭的聲音既有長期熬夜的中氣不足,更有任務完成的興奮:“琥珀川小姐,我是彭格列技術隊隊長,密匙破解了。我們成功開啟了緊急狀态權限!麻煩你試試,是不是能使用通道了!”
與本丸有關的事情,琥珀川開了免提,讓一文字一起聽。
“好。”琥珀川沒有二話,擡手運轉靈力。她将通道開向臨時本丸中的審神者房間,結果是成功的,但開啟前有明顯的緩沖階段,在這個階段裡,琥珀川感覺到了“程序”的運轉,靈力按照特定方式如同齒輪齧合,然後才打開了通道。這一過程很像浦原喜助形容的鬼道原理。
隻不過死神的鬼道是自發的控制靈力運轉,琥珀川這裡是被外力控制。
細想毛骨悚然,時之政府是通過什麼途徑,在她的靈力運轉中植入“程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