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與青王,水火不容的兩位王權者以及他們的氏族成員全力輸出,沿着琥珀川打開的通道,不斷的壓向黑色裂縫本身。
兩位王權者力量壓迫,空氣都變得沉重。
結束了戰鬥的明石國行直接找了塊幹淨的地面半癱着坐了下去,刀卻沒有歸鞘,始終握在手裡。
他擡頭看向站在身側的一文字,對方側頸上的碘伏痕迹在火焰的強光中格外明顯:“不到主人身邊去麼?”
一文字歪了下頭:“并不需要,她不是之前那個需要我們時刻保護的小姑娘了。”
明石國行更深的往下癱去,一文字的話讓他放松:“時刻保護着她的一直都是你,不是‘我們’哦。”
一文字依然是戰鬥中的狀态,沒有放松下來,癱坐着的明石國行問他:“既然主人已經不需要保護了,那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在觀察,在試圖轉換角色。”一文字回答他,“保護者的角色失效之後,如果無法證明自己依然有用,會被抛下的。”
明石國行:“我不這麼認為,”明石國行的鏡片上反射着跳躍的火光,“就算真的有人會被抛下,也不會是你。”
一文字側頭看他一眼,明亮的火光在他瞳孔中跳躍,金發付喪神表情溫和:“是我誇張了,不會被抛下的,她不會再抛下任何人了。”
明石國行仰頭看他,懶散的表情下透出認真的神色:“雖然感覺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但還是說一句恭喜吧。”
“也再次說聲謝謝,讓我們有了主人。”
一文字挑眉看他:“真要感謝的話,多出出陣,再努力一點吧。”
明石國行幹脆利落的拒絕:“不要!”
明石國行選擇躺平的位置,是靠近戰場的安全區,坂田銀時也被轉移到了這裡。距離很近,兩人對話時也沒避着人,坂田銀時原原本本的聽清了:“啊,感情真好呢,銀桑我也有點想念萬事屋了。”
一文字:“我們會盡快送你回去,但在那之前,也請你快點把傷養好。”
坂田銀時身上最深、最危險的是刀傷,是從他原來的世界帶來的。一文字不确定他在原來的世界是否有機會好好養傷,既然人來了,那就養好了再走吧。
不管是幾個月前對小小的坂田銀時的印象,還是付喪神和普通人類巨大的年齡差異,在一文字眼中,坂田銀時還是個孩子。
坂田銀時平躺在地上,完全無法動彈,但已經開始不見外的提要求:“那個、那個啊,我記得在這裡吃過一種很好吃的蛋糕,既然你們的時間隻過了幾個月,那種蛋糕應該還能吃到吧!”
一文字點頭:“沒問題。”他強調,“等你傷差不多養好的時候。”
“不要,聽上去像是斷頭飯,盡早吃一吃啦。”坂田銀時嚷了幾句,見一文字仍盯着膠着的戰局,“有看出什麼來麼?”
“或許有一點。”一文字轉問,“我能看看你的刀麼?”
“啊?可以。”坂田銀時說,“但要小心一點啊,洞爺湖是仙人老爺爺送我的。”
看到一文字真的以慎重的姿态捧起木刀,坂田銀時又心虛的移開了視線,“剛剛那個是對外的說法,我們是自己人嘛,告你實話吧,其實是電視購物随便買的。”
一文字認真的看着洞爺湖,指尖在染血的木頭刀身上劃過:“我喜歡第一種說法。能借我用用麼?”
坂田銀時:“都說了是電視購物買的了……用吧。”
裂縫外的怪物已經清理幹淨,更遠處黃金氏族再次築起結界,特殊的寂靜感降臨,沒了怪物的呓語,戰局本身也隻剩下了火焰的燃燒聲,變得非常安靜。
安靜并不代表平靜,兩位王權者再加上琥珀川的共同輸出,讓空氣都扭曲,達摩克利斯之劍在頭頂嗡鳴,要求着王權者的自我控制——他們的力量輸出已達到阙值,再進一步就可能引發墜劍。
這其實也是世界本身的自保機制,如果王權者力量沒有枷鎖,他們自身或許就會變成一道世界級的裂縫。
琥珀川沒有達摩克利斯之劍的約束,但她有自己的力量極限。他們都已經做到了能做到的極限,真空層已經被壓縮到幾近于無,但就是差那麼最後一點無法突破。
極限的靠近以及持續的力量接觸,讓琥珀川感覺到了裂縫的擴張意圖,它甚至能傳遞出情緒。
是裂縫本身的情緒,而不是隐于其中的怪物們的。
琥珀川感覺到了,其他人也感覺到了。淡島世理皺眉開口:“它是個活物麼?”
草薙:“如果裂縫是活着的,真是有點……無法想象它的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