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被一名腦袋長得像火山的咒靈、以及另一名肩膀上盛開鮮花的咒靈纏住,束縛這位天才術士的不僅是咒靈,更是周圍無法避開的普通人。
就算是工作日,澀谷商圈的人也非常多。
真人從戰鬥中脫身,在人群中奔跑,不斷地觸摸普通人。大部分普通人看不到咒靈,根本無從躲避,小部分能看到,也因速度的差距被毫無疑問的觸碰。
然後,他們的身體扭曲、爆炸,化為哭泣着的咒靈,被驅使着攻向咒術師。
追在真人身後的紅發高中生被阻擋,看見由人變成的咒靈,他明顯猶豫。
咒術師那頭戰鬥激烈,死神們也不輕松,世界屏障破損,虛嗅到現世的氣味,從空氣中冒了出來。
“不需要黑腔就能達到現世了嗎!”黑崎一護斬落一頭從牆壁裡冒出來的虛,又一隻虛從窨井蓋的位置冒出來,“虛圈和現世不會也重疊了吧?”
浦原喜助按着耳麥,他與地下室裡的技術隊長斷聯了:“該死!”
帳沒有把浦原商店的神奇地下室容納在内。
世界重疊,坐标系超出時之政府識别範圍,緊急狀态與日常狀态沖突,坐标混亂,技術崩潰。
琥珀川隻能隐約感覺到遠處付喪神們的存在,完全無法在這個位置供給靈力,臨時本丸中的靈力儲存裝置開始供能,并不能看到、也不能察覺到這一點的刀劍男士們仍一無所知。
時政技術崩潰,琥珀川無法召喚他們。
檢非違使在原地踟蹰,然後突然做了決定,齊齊攻向琥珀川。
一文字“啧”了一聲,抽刀迎戰。
霧氣在琥珀川手中凝聚,化作一柄太刀的輪廓,霧刀邊緣柔軟起伏,有神隐力量帶來的扭曲。
審神者執刀與一文字一起迎擊:“已經夠混亂了,先把他們解決了!”
混亂讓人暴躁,琥珀川一刀斬下:“而且,明明不是我們的問題啊!”
神隐的力量切入了檢非違使的身體,扭曲空間的力量令琥珀川的刀鋒比鋼鐵更鋒利,刀刃不僅切開了檢非違使的身體,還切出了轉瞬即逝的一線穩定坐标。
琥珀川瞥見黑崎一護身上挂着的袋子:“一護!儀器!”
“接着!”黑崎一護将最後一個殺生石制成的穩定器淩空抛來。
一文字踩在檢非違使肩上,借力躍起,接住了穩定器,按在了琥珀川斬擊留下的痕迹上。
靈力灌注,儀器啟動,那一線穩定的坐标被保留下來,透出正常明亮的天色——那是空座的真實街景。
并未因琥珀川斬擊死去的檢非違使再次落刀,目标是挨在自己身前的一文字。
一文字維持着矮身安置儀器的姿勢,完全來不及回擊。
霧氣凝聚的刀刃斜插進來,擋住了檢非違使落下的刀鋒。
短暫的阻擋足夠一文字變招,金發付喪神快得如同一道光,瞬間已經繞到了檢非違使身後,刀鋒靈活一繞,切斷了敵刃的喉嚨。
持錘的女高中生釘死了一隻趁亂摸過來的咒靈,不可置信道:“你從内部撕開了帳?”
琥珀川:“所以帳是什麼?隔絕空間的結界嗎?”
女高中生釘崎野薔薇擊出釘子:“沒錯!它是為了防止咒術師的戰鬥波及外部存在的,所以很難從内部攻破!你居然做到了!”
檢非違使攜着雷霆劈下一刀,釘崎和琥珀川向兩邊跳開。它們的目标是違反規則的審神者,披着铠甲的巨大身影完全不管釘崎打來的釘子,轉身向琥珀川追去。
琥珀川冷淡擡眼,望着向自己壓下的檢非違使,手中霧刀散為純粹的霧氣,如一團落在地面的雲。
燦爛的金色自雲團中躍出,一文字則宗自神隐中借道,自被阻隔的遠處一躍到了審神者身前。
付喪神持刀站定,依然是那副優雅的模樣,靈力醇厚穩定,但臉上絲毫不見笑意,顯得格外冷肅:“别想越過我。”
晦暗的天光給一文字的刀刃鍍上一層昏黃的顔色,其上又反射着檢非違使扭曲的身影。金發付喪神刀尖向下,血迹沿着刀刃的弧度滴落,剛剛的片刻,他斬殺一切阻擋他的敵人——不止是檢非違使,還有虛和咒靈。
或許是因為戰鬥,或許是因為别的什麼,站在琥珀川身前的一文字則宗給人的感覺前所未有的危險:“檢非違使,是我最不喜歡的前同事了。”
也許是出于對危險的直覺,也許是對“前同事”有所反應,對琥珀川緊追不舍的檢非違使在一文字出現後短暫的停頓了。
一文字聲音溫和:“死亡對于你們來說反而是一個更好的歸宿。”他擡眼,“對不對?”
金發付喪神動了,他身上有水神琥珀川存在時代的戰鬥風格,直接、實際,又有後期演變出來的攻擊路數,在無數次實戰後固定下來的特殊連招爆發出更強的攻擊力。
一文字則宗完全沒有太刀付喪神的局限性,動作靈活敏捷,即使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他的靈力并不算突出,但展現出的力量仍令人側目。
對其他人來說,這份力量是陌生的,遠處的五條悟側目看來,發出“哦呀哦呀”的感歎,近處的黑崎一護忍不住開口:“之前的訓練裡,一文字先生留手了吧!”
對琥珀川來說,戰場上的一文字也是陌生的。
他的戰鬥方式不是水神琥珀川熟悉的古早風格,也不是審神者琥珀川習慣的時政特色,一文字融合了這兩者,還融合了這兩個時間點之間,琥珀川沒有參與的過去。
他不是刀劍,而是一名在不斷的戰鬥中積累了過分豐富經驗的武士。
琥珀川輕輕的、輕輕的眨了下眼睛,她真切的意識到,在自己沉睡的時間裡,一文字則宗經曆了多麼漫長的時光。
他把那些漫長的時光化作一個笑臉,化作一句溫溫柔柔的“等待”,化作……從一柄被撿來的刀成為一個守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