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魯王世子本來還在外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作樂,酒樓内燈紅酒綠,喧鬧嘈雜。他正端着酒杯,與衆人嬉笑怒罵,渾然不知家中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正喝的開心,他聽到鄰桌有人小聲議論自己母妃,言語中竟說奸夫是自己的姨母。魯王世子先是一愣,随即滿臉怒容,他根本不信,隻當是有人故意造謠生事,于是二話不說,沖過去将那人狠狠打了一頓,而後又回到座位繼續喝酒。
然而,随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而且說得有模有樣,他的臉色漸漸變得陰沉,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再也坐不住了,隻好匆匆結賬,趕回王府。
回到王府,他腳步匆匆,神色慌張,也顧不上下人們投向他的怪異眼光,徑直朝着魯王寝室奔去。
剛到門口,正好聽到剛剛蘇醒的魯王用虛弱卻帶着憤怒的聲音問魯王妃:“晉安他,到底是不是我的兒子?”
魯王妃泣不成聲,淚水不停地流淌,身體顫抖如篩糠,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隻是一味地哭泣。
魯王見此,氣得渾身發抖,聲音顫抖地說:“我要進宮告禦狀,我要抄了你們周家,讓他們為這欺君之罪付出代價!”
魯王世子聞言,心急如焚,猛地沖進來攔住魯王,大聲喊道:“父王,您是聽了哪個小人的讒言?母妃怎麼會做出對您不忠之事,您怎麼能懷疑我不是您的孩子?母妃您快告訴父王啊。”他的眼神中滿是焦急與難以置信,似乎想從母親那裡得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魯王看着自己寵愛了十七年的世子,此刻心中五味雜陳。他仔細端詳着晉安的眉眼,竟發現一絲沒有和自己相似之處。以前隻覺得是兒似母,如今再看,晉安與他那假姨母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想到自己被那對賤人愚弄了這麼多年。
魯王的心中充滿了悔恨與憤怒。他咬着牙,下令道:“來人,先把世......先把晉安押回房,沒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仿佛在極力壓抑着内心的痛苦。
“父王,你不要被奸人蒙蔽,我怎麼可能不是你的兒子,一定是有人陷害母妃,陷害于我。”魯王世子一邊掙紮,一邊大聲辯解,眼神中滿是絕望與不甘。
魯王看着掙紮的晉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冷冷道:“先回房吧,此事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如果你不知情還好,若是被我查出你也一起欺騙我......”魯王的話後面沒說,但晉安卻從魯王冰冷如霜的眼神中明白,自己最多能逃一死。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受了刑的周靜怡一開始還心存僥幸,咬緊牙關不肯說。大管家見此,眉頭緊皺,又讓人給她上刑,這次的刑罰比之前都重。周靜怡哪裡承受得住,沒一會兒便疼得臉色慘白,冷汗如雨下,終于承受不住了,将所有事情都招供了。
不出所料,世子确實是她和魯王妃通奸所生之子,但原世子并不知情。所以晉安沒有受到刑罰,隻是被趕出魯王府。至于魯王妃和周靜怡,在招供畫押後,被賜了毒酒。那毒酒是特制的,中了此毒之人,要疼上三天三夜才會在無盡的痛苦中死去,以此來懲罰她們犯下的不可饒恕之罪。
穆明俪聽如畫眉飛色舞地說完這些,原本臉上還帶着好奇的神情,可聽着聽着,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她總覺得那個周靜怡招供得太快了,至少關于世子的身份,這次交代得也太迅速了。
記得前世,周靜怡最初隻承認了通奸一事,還是後來聖上親自插手,動用重刑之後,才查出世子的真實身世。而且,怎麼就那麼巧,鹦鹉偏偏飛到魯王妃的寝室?還有魯王妃門院裡的下人呢?怎麼魯王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就走到了魯王妃的寝室?
穆明俪越想越覺得事有蹊跷,想來這裡面一定有林墨哥哥的手筆。隻是她實在好奇,林墨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另外,那晉安隻是被趕出王府,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想起魯王世子以往的種種惡行,穆明俪就氣得牙癢癢。
下午,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林墨就來到了穆府。他表面上是來給穆深送新得來的孤本,順便看看穆明俪的練武進程,可實際上,是來給穆明俪交代事情的始末。
穆明俪從知道林墨進府,就迫不及待地在花園等着他。她又把如畫支了出去。所以一見到林墨,穆明俪也顧不得平日裡的寒暄客套,直接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腦地問了出來。
林墨還是一副沉穩的模樣,他不緊不慢地走到石桌旁,先給自己倒了杯茶。那茶杯中的茶水熱氣騰騰,茶香袅袅升騰。他輕輕端起茶杯,放到嘴邊,細細地品茗一番,似乎在享受這片刻的甯靜,才緩緩開口告訴穆明俪。
其實這一切也不複雜,從知道這件醜聞後,林墨就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去查魯王的喜好,還有魯王府的其他隐秘之事。他四處打聽,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林墨查到,魯王最愛鹦鹉,對那些色彩斑斓、叫聲悅耳的鹦鹉簡直癡迷。而魯王府大管家的兒媳,被魯王世子糟蹋了,遭受如此淩.辱後,那女子精神失常,變得瘋瘋癫癫的。但礙于魯王世子的淫威,大管家一家敢怒不敢言,隻能無奈地把兒媳送去鄉下,以免再受傷害。林墨巧妙地利用這兩點,找到魯王府大管家,一臉鄭重地說要給他一個複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