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自然是為救林墨哥哥啊。也許狐仙與我有緣,所以也會救我身邊的人呢。總歸狐仙自有它的道理。”穆明俪一邊說着,一邊擡頭看向林墨。此時的林墨,冷清的眼眸如夜色一樣沉靜深邃,宛如深不見底的寒潭,定定地看着她。随着她的回答,林墨的眼眸中似有一道流星劃過,瞬間變得明亮而灼目,那熾熱的目光仿佛帶着溫度,燙得穆明俪莫名地心慌。她下意識地撇下目光,不敢與他對視,心髒卻在胸腔中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起來。
良久,林墨那有些暗啞的嗓音緩緩響起:“好。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他承諾,仿佛給穆明俪吃了一顆定心丸。
“嗯好。”穆明俪低着頭,聲音微微有些發顫。她的臉頰也不由得微微泛紅。
“林墨哥哥你們隻要那天不路過那座山就應該沒事。”她小聲地補充道,頭依舊低着,不敢看向林墨。
林墨看着垂着頭的穆明俪,心中仿佛有一團火焰在燃燒,胸中似乎有什麼情緒要溢出,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狐仙顯靈隻為報穆家的恩情。之前讓俪兒救上官小姐,上官小姐成為了穆清的妻子,而現在狐仙又讓俪兒救自己,那是不是說......在等等吧,等自己想清楚了再說。他在心中暗自思索着,目光始終停留在穆明俪的身上,久久未曾移開。
“放心。”林墨再次說道,聲音中多了一絲溫柔。
穆明俪直到回府了,人還有些怔忡。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林墨那熾熱的目光,以及他說的那些話。如畫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直到如畫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回過神來。
打發走如畫,穆明俪獨自一人坐在房中,思緒萬千。她想着林墨是不是對她......應該不是,林墨隻是認真的聽自己說話而已,畢竟事關他的生死啊,至于後來熱切的目光應是欣慰?或是感激?總之一定是高興狐仙要救他,一定是這樣。她在心中不斷地說服自己,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不管怎樣,太子出事的時間地點已經告訴林墨了,他們隻要提前或者延後或者幹脆改道就能錯過此次意外。以林墨的能力,他肯定能不惹人注意的處理好此事。所以穆明俪也就不再操心。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然後拿起桌上的名醫藥方,專心緻志地背誦起來,試圖将剛才的一切都抛諸腦後。
太子的行程很趕,所以第二天天剛微微泛亮,隊伍便匆匆出發了。太子特意言明,此番巡視黃河乃職責所在,無需驚擾百姓,因此也就沒有讓百姓前來相送。清晨的街道寂靜無聲,隻有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在空曠的道路上回響,漸行漸遠。
穆明俪最近一直都在回春堂幫忙看診,這段時間雨水格外大,整個世界仿佛被一層濕漉漉的水汽所籠罩。這樣的潮濕環境,正是關節炎的高發期。
穆明俪每日都要精心熬制大量的三氣飲以及麻桂溫經湯等藥劑給病人。她在藥爐前忙碌不停,眼神專注地盯着火候,手中的扇子輕輕扇動,控制着火焰的大小。除了熬藥,她還要跟随胡大夫一起,學習給病人進行針灸或者艾灸。
在回春堂的診室裡,她全神貫注地看着胡大夫施針的手法,自己上手練習時,也是小心翼翼,力求精準。每日的工作讓她忙得不可開交,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
這日,穆明俪像往常一樣剛到回春堂,府裡就匆匆派人前來,告知她夫人讓她速速回府。穆明俪心中一驚,隐隐覺得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她來不及多想,急忙跟着來人趕回府中。
一進家門,她就看到李氏和穆清神情嚴肅地坐在屋中,氣氛凝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還不等她開口詢問,一旁的小厮就迎上前來,恭敬地行禮說道:“穆小姐,我家少爺讓您随我走一趟。具體原因請您屏退左右。”
穆明俪這才留意到,此人竟是林墨的貼身小厮随意。她滿腹疑惑,轉頭看向李氏,見李氏微微點頭示意,便讓如畫帶着其他下人退了下去。此時,屋内隻剩下穆明俪、李氏、穆清和随意。
隻聽随意說道:“太子似是中毒,昏迷不醒。如今在大羅山附近的村莊,此事不能讓他人知道,所以我家少爺想要小姐随屬下一起去給太子看病。”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透露着事情的緊迫性。
“大羅山?太子是中毒?不是受傷?”穆明俪心中一震,今日才五月二十一,他們是提前過大羅山了?這應該是林墨哥哥的安排,可是怎麼會中毒呢?前世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啊。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眉頭緊緊皺起。
“是中毒。”随意簡短地回答,說着迅速拿出林墨的親筆信。信上隻有一句“情況有變,随意所言為真,速來。”下面是他的私章,刻着“雲峥”二字。字迹剛勁有力,印章鮮紅奪目。
穆明俪看完,把信遞給穆清。穆清接過信,仔細地查看起來,從字迹的筆畫走勢到印章的紋理細節,他都一一審視。片刻後,他點頭肯定道:“嗯,字迹和印章都是雲峥的沒錯。”随後,他随手把信交給了李氏。
李氏也認真地看了看信,眼中滿是擔憂,問穆清:“此事危險嗎?隻能俪兒去?讓咱們府裡的大夫去呢?”作為母親,她自然擔心女兒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