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使勁在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盛時勉,你這人可真小氣,上你家玩個遊戲機就要做你女朋友啊?”
“我……”盛時勉被她怼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什麼你,我現在去你家前台辦卡,等着。”小皮鞋幹脆利落地敲過地面,上了樓。
“蘇大小姐,”盛時勉趕緊追上去攔她,“我嘴欠行不行啊,你别辦卡了,多見外,戀愛談不成,咱倆好歹也是朋友吧,我家就是你自己家。”
薇薇沒理他,沖裡面說:“沖個年卡VIP。”
盛時勉把她的手機搶回來,向裡面警告:“不許弄,否則開除你。”兩人相持不下,這時盛載峰領着散席的一群人往樓下走。
賀亭川過來劃卡,盛時勉禮貌地把位置讓給了他。
賀亭川漫不經心地問:“蘇小姐玩了哪些項目?”
薇薇随口說:“虛拟賽車。”
“白玩朋友的确實不是什麼好習慣,”說着,賀亭川把自己的卡号報給了出納,并補充道,“蘇小姐的賬劃到我卡上。”
盛時勉和蘇薇薇都愣了一下。幹嘛劃他卡上啊?不待兩人反駁,出納已經微笑着說:“弄好了。”
賀亭川沒和他倆說話,大步流星出了酒店。
薇薇心想這下更扯不清了,她不欠盛時勉的錢,改欠賀亭川的錢了。欠錢就是欠人情,她才不要欠賀亭川人情。
薇薇找出納問清數額後,一路小碎步跑去找賀亭川。他的車子已經往外開出去一小段路,她三步并作兩步跑到了車頭位置。
梁诏踩下刹車,不太确定地看向後面說:“先生,是蘇家小姐。”
賀亭川掀起眼簾,看向窗外——
女孩站在晚風裡,長發被風拂散,表情執拗。
他降下車窗問:“有事?”
薇薇直截了當地表明來意:“賀總,剛剛的錢我得還給您。”
賀亭川覺得那不過是小錢,用不着她大費周章地跑一趟,淡淡說:“不用,請你玩的。”
薇薇堅持道:“不行,我不能要你請我玩。”
“為什麼?”賀亭川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不明白眼前的女孩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較真。
薇薇不答反問:“那您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請我?”
“身份?”賀亭川那雙漆黑的眼睛眯了起來。
薇薇笑了笑,繼續說:“對啊,身份,我爸從小教育我,除了他的錢和未來老公的錢,别的男人的錢不能花,不然就是欠人家的。您兩個身份都不占,所以我不能花您的錢。”
女孩說話時,粉唇一掀一掀,隐隐約約可以看到裡面柔軟的舌尖。賀亭川縱橫商界,第一次被一個小姑娘難住了,隻好問:“你想怎麼樣?”
薇薇從手機裡調了個付款碼遞過來,笑道:“您掃我就行。”
賀亭川隻好點開手機掃了下,末了,他松開襯衫袖扣,掀唇道:“這個盛時勉,不要和他走得太近。”
“為什麼?”薇薇問他。
賀亭川的目光,在她眉骨上短暫地停留片刻後,聲音和俊臉一起隐進黑暗中:“他不适合跟你結婚,玩心重,圖新鮮。”
薇薇想起那個失約的趙餘,禁不住彎唇道:“是啊,好多人都不适合跟我結婚。”
“婚姻大事,好好選選。”賀亭川的語氣不帶情緒,聽着就像長輩在教導晚輩。
“那我要是偏偏就喜歡他呢?”薇薇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麼一句氣話。可能是那捧藍玫瑰給了她梁靜茹的勇氣,她妄想那種感情多少是不一樣的。
“别喜歡他,他有什麼好?”賀亭川這句話是帶着情緒說的,盡管他掩藏得很好,薇薇還是聽出其中異樣。
“哦,”她揚了揚眉梢打趣道,“賀總,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空氣有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他問。
薇薇咬了咬唇瓣,笑着調侃道:“有點酸味,就像……”
“就像什麼?”賀亭川下意識地問。
“就像泡了幾百年的陳醋。”她仰着臉,眼睛笑成了兩枚彎月。
賀亭川被她突如其來的話噎住。
這是什麼百年一遇的名場面?梁诏忍了忍,沒忍住,笑出了聲。賀亭川沒受什麼影響,換了話題繼續和她說話:“爺爺的采訪稿弄好了嗎?”
“已經好了。”薇薇背着手,語氣輕快地答。
“打算什麼時候去找他核對?”他又端起了那個高高在上的賀總的架子,試圖把剛剛那一茬給繞過去。
“明天早上,”說到這裡,薇薇故意停下來,俏皮地朝他眨眨眼問,“賀總,你明天要來嗎?我記得,您還在假扮我的男朋友哩。”
賀亭川忽然沒了脾氣:“有時間就去。”
薇薇朝裡面妩媚地笑了笑說:“那我等你呀,我的假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