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闆。”顧玉書禮貌緻謝。

“老闆，你昨天發的工資是一個月的嗎？”主管說的是3000，但是不知道老闆知不知道，這破公司也沒有個合同，這鬼地方更是完全沒有所謂的什麼五險一金。如果老闆不知道的話，幹脆就敲定3萬是一個月吧。

“嗯。”祂喜歡這個聲音，即使是被人在祂為自己準備的無盡黑夢中吵醒。像是在沒有盡頭的深海中墜落時，有人拉住了祂，祂沒有發現自己停住了，隻是憑借稀薄的僅有的還在活躍的大腦，想要抓住那個拉着祂的繩子。

這讓祂想起了舊日的時光，是“人”嗎？但祂已經自我封印了太久，大腦僵執，身體固化，無力分辨。

“人”是很壞的，她們要求永遠永遠不會滿足，一個一個接着一個，沒有盡頭。祂迷迷糊糊的想着，一面不由自主的滿足了她的願望。

顧玉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耳鳴了，她好像聽見對面傳來鋼絲被劇烈拉伸後要斷了的呻吟聲，配合對面的聲音，她懷疑老闆的聲帶可能應該真的要斷了。

“好的，老闆。”這個時候就不能說謝謝了，因為工資是她應得的。顧玉書有着自己詭異的自尊心和處事原則。

耶！這就把公寓裡的普通馬桶換成超智能馬桶。

砰砰砰！有什麼東西在敲她的石頭殼，難道這裡也有人喜歡挖海貨？

“你是新來的員工嗎？我是來接你的。”聲音古樸雄渾，一聽就是力壯山河的雄壯漢子。

老闆的私人司機？

顧玉書帶着幻想，興奮的掀開石頭屋，擡頭看見了真正的死魚眼，一個巨大的翻車魚停在空氣中，它的背明顯已經被不知名的兇獸啃了好幾大口，依稀可以看見魚骨，碎肉還在藕斷絲連的挂在它身上。黃沙粘在傷口，随着它身軀的擺動，摩擦起來咯吱做響。

啊，走錯頻道了，顧玉書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并沒有走都市霸總ceo人設。這裡沒有勞斯萊斯，更沒有法拉利。

“嗯，我是，要去東邊的無盡海。你就是老闆給我安排的專車？”

“我叫阿翻，不是專車，我來給你吃。”翻車魚的一側眼珠直愣愣的看着她，說話的時候有種詭異的機器感，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

。。。我看起來是什麼都吃的神農氏嗎？神農氏還嘗百草呢，我不僅要吃藍環章魚，我還得吃你？？

顧玉書面色不變，微笑的搖了搖頭，“不好意思，我不吃生魚，我喜歡炭燒的，熟的最好加點孜然炸點辣椒，生魚我吃了會拉肚子。”

“啊！那，那好吧。”阿翻的死魚眼轉動一圈。

怎麼你聽起來還很遺憾的樣子？你就這麼想被人吃？顧玉書無力吐槽。

阿翻愧疚的看着這個人，都怪他居然沒有提前把自己的肉取下來，烤好給她吃。這個念頭很奇怪，但是就是這麼突兀的出現了。

“人”是長這樣的嗎？他知道這個“人”是整形失敗的假人，但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但随後他輕而易舉的給自己找到了理由。她那麼辛辛苦苦的整形成“人”了，如果還是沒有受到優待的話，豈不是太可憐了嗎？我隻是好心的想要給她一些寬慰而已。

“吃了我，你就可以融入我，既然不能吃，那你隻能坐在我的嘴裡了。”阿翻細心的用舌頭将口腔裡的角落清潔了一番。

融入？呵呵呵呵。

“沒辦法了，真的好可惜，下次有機會的話，再吃吧。”顧玉書從石頭屋裡鑽出來，對着一張充滿着利齒的血盆大口說道。

阿翻的嘴巴始終是張開的，呈o型。嘴巴一圈沒有牙齒，類似于喙。看起來沒有什麼危害，可顧玉書清晰的看到喉嚨處幾圈堅韌的牙齒，有很濃的腐爛的血腥氣。

“沒有别的辦法了嗎？”她最後試圖掙紮一下。

“。。。”阿翻的死魚眼又轉動了一圈，“無盡海遠，我慢，不在嘴裡，你被吃，在嘴裡，我被吃，你不吃。”

少了一個字吧，你不被吃。

啊，我現在是挑人家說話毛病的時候嗎？！

滾啊！

她坐了進去，詭異的魚腥氣加上血腥氣。鑰匙擔心着圍繞着她轉圈圈。

翻車魚啟動了，顧玉書從上午坐到中午，石頭屋還在她面前。

。。。

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