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已經崩潰過一晚了,今晚崩潰起來更容易,眼淚一下來,趙儀就徹底不收了,哭着又說:“沈姑娘,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沈令月握着匕首,尖端往下使了些力氣,笑得邪,“趙員外,您可别這麼說,這不是折煞我嗎?您怎麼會錯呢?您甭管做什麼都是對的,錯也是我們這些賤民的錯。您今兒不是還派人去抓我了嗎?”
趙儀擡手抓住竹匕首,試圖阻止沈令月繼續往下紮。
他整張臉繃得極紅,“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會了,以後我管您叫姑奶奶,見了您我繞道走,我說到做到!”
沈令月:“不必,那十二個人已經被我打殘,綁在了毛竹村後山上的樹林裡,你就是再派十二個來,也不可能抓得了我。而我,随時随地,想什麼時候來你趙家,就什麼時候來。”
握着的匕首又用力,“想什麼時候取你的命,就什麼時候取你的命!”
趙儀胸口被匕首尖端紮得疼得厲害。
他兩隻眼睛都變得血紅,看着沈令月着急道:“沈姑娘,你聽我說,你殺了我不劃算!”
沈令月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殺趙儀,她不會當殺人犯。
她不過就是想讓趙儀知道——她可以随時随地取了他的性命,也可以讓他一輩子躺在床上再也起不來。
趙儀摸不清她真實的意圖,為自己搏道:“你想啊,你要是殺了我,你就成了殺人犯,我舅舅又是在朝廷刑部做侍郎的,朝廷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你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沈令月:“從被你盯上那天開始,我這輩子就已經完了!”
趙儀:“還沒有完,隻要你肯饒過我,對你們沈家已經造成的損失,我會加倍賠償,而我和我家家丁受的這些傷,全都不追究了,是我犯賤擾了你們安穩踏實的日子,是我活該,我都認了。”
沈令月笑,“我會怕你追究?你便是動用衙門的官差,也不可能抓得到我。你要是動了我哥哥嫂子,我必拿你償命!我們這些賤民都是爛命一條,能有口氣活着就不錯了,換你的命,值得很!”
趙儀額頭上的汗如雨點一般。
他忙又舉起手:“我發誓!我對天發誓!隻要你肯放過我,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擾你們家過日子……”
說着又哭起來,“我不想死……”
沈令月臉上早沒了笑意,這會兒眼神陰狠。
趙儀說的這些話,确實就是她想要的結果,所以等趙儀眼淚四橫哭了一會後,她出聲道:“那你就給我記好了,我想要你的命,随時都可以要!我想什麼時候拿就什麼時候拿!你若不讓我們家有太平日子過,我會加倍奉還給你!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果事情鬧到最後無法收場,那就不收場,大家一起死!我倒是要看看,是我們這些一無所有的人怕死,還是你這樣家财萬貫的人怕死。”
趙儀聽出了沈令月話裡的意思。
他連忙急着語氣表态:“我明白我明白。”
沈令月看趙儀一會,把紮在他胸口的匕首收回來。
胸口沒了強烈的壓迫感和紮疼感,趙儀下意識松了口氣。
結果這口氣還沒松完,沈令月忽然揮起匕首,直沖他脖子而去。
匕首猛烈落下的一瞬,趙儀瞪大眼睛,連心髒都停止了,渾身僵直猶墜冰窟,涼了個透底。
匕首沒有插進他脖子裡,而是擦着他的脖頸紮在了竹席上。
不等他回過神,沈令月盯着他說:“記住這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