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二周,餘苒見到了老柳,還是又高又瘦、文質彬彬的摸樣,戴着副黑邊眼鏡。他現在是高三生,比較忙。前世高中期間兩人還有點兒小暧昧,遇到了來個眉目傳情什麼的,現在見到卻宛若陌生人。兩人在教室前的洗手池相遇。老柳可能感覺到她打量的目光,甩甩手上的水,沖她點點頭,眼睛裡不帶任何情緒。
這也是預料中的一種情況。如果他和自己一樣重生,餘苒還打算提點一下他。要知道1984年高考的數學有史以來最難,全國考生平均分不到30分。老柳說自己考了四十幾分。接受調劑,去了地大。雖也是重點大學,但不是他喜歡的專業。然後畢業分配,一輩子沒有用上自己大學學到的專業知識。如果有可能,餘苒想幫幫他。
餘苒不知道的是,她家老柳,柳鈞思和她一樣重生了,隻是造化弄人,丢失了部分記憶,不知道自己曾經的老婆孩子是誰。
老柳是在臘月二十三、小年的那天淩晨,被家裡客廳的座鐘叫醒的,醒來發現自己身邊躺着個十一二歲的白胖少年,給吓了一跳。打量這陌生又似熟悉的房間很久,他才意識到自己回到了自家住四合樓的時候。身旁的白胖少年是自己的弟弟柳鈞昕。自己昨天是和誰一起喝酒來着?一群哥們還是紅顔知己、藍顔知己?誰呀?真他媽厲害,一下子就給我老柳幹到了八零年代!等等,這到底是八幾年?自家住四合樓可是住了十多年,老柳蹭地從床上坐起來,又躺了下去,真冷,這是冬天啊!到底還是想知道具體時間,老柳哆哆嗦嗦地披上被子上的棉襖,下了床,走向窗前的寫字台,寫字台上有一本數學寒假作業,仔細一看,如遭雷劈。賊老天,你玩我?你他媽讓我回到了高三的寒假,再過幾個月就高考了。
老柳心裡再怎麼叽叽歪歪,也不得不接受現實—自己回到了高考前,要想改變命運,隻得苦逼地去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