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之羽巡當然沒在飛鳥長官面前提過自己幫蘇格蘭脫身的事。為了一個任務忽略另一個案件,這不值得稱道,錯就是錯,即便把真兇送進了監獄也不例外。
連遊戲系統都判定他失職,他怎麼可能會拿這件事到頂頭上司面前說。
不過他有種預感,即使沒說飛鳥長官也自有渠道知道,對方沒問,他就順勢假裝沒發生過。
最近蘇格蘭像個Bug一樣随時刷新在他附近,大多時候行色匆匆,見一面說幾句話後就匆匆離開,偶爾會給他塞一些地方特産,就像是在向不關注自己行程的戀人報備自己不見人影的時候都去了哪裡。
又一次在午休時間跑出去的一之羽巡看着擺在桌上的禮品袋,揉了揉太陽穴。
還禮是一部分,隔三差五在工作途中跑出來也是一部分,雖說每次都貼心地挑了休息時間,但是這個世界有一個詞叫做自願加班。
飛鳥長官的任務的确特殊,但通關要求是成為紅方的頂頭上司,他現在隻是警視,距離警察廳長官遙遙無期,工作上絕對不能懈怠。
飛鳥長官的任務是任務,公安課的任務也是任務。
“幹嘛那副表情?”
忍足警官剛吃完午飯回來,心情甚好,路過看到:“喲,買了新領帶啊,你終于知道打扮自己了,談——額那個那個什麼就是不一樣了哈!”
坐下後他才發現不對勁,聲音低了一點,問:“怎麼了?大白天的一副找了半個月的嫌疑人突然自殺了的表情。”
一之羽巡言簡意赅:“不是買的。”
忍足警官秒懂:“奧,又是那位送的。”
他湊近看了一眼:“這不是挺好的嗎?你不喜歡?”
“喜歡。”一之羽巡一臉嚴肅:“我隻是覺得,最近的禮物未免太多了點。”
“……這種煩惱你不想要可以讓給我。”
忍足警官看後輩的表情,意識到那家夥竟然真的在因為這事困擾,或者再準确一點,那分明是為了工作被打斷煩惱才更對。
他拍了拍某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夥的肩膀,語重心長:“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太忙了,她給你送禮物隻是想多見你一面而已。”
一之羽巡擡頭。
忍足警官一看那個反應就知道不妙,“嘶”了一聲:“我說啊……她最近幾乎一兩天就來找你一次,好像是頻繁了一點,但你平常有主動找過她嗎?”
一之羽巡剛要開口,忍足警官打了個補丁:“周末約會不算!”
“……”一之羽巡罕見地沉默了。
仔細一想,一直以來都是蘇格蘭找他,工作日那就來警察廳,休息日偶爾也要來警察廳,除了固定約會以外都是蘇格蘭主動來見他,爬樓爬窗,風雨無阻。
說因為工作忙也不成立,蘇格蘭明顯也很忙,而且蘇格蘭還是冒着被警察撞見的風險——雖然不會有哪個警察平白無故就在大街上抓人,但總在這附近出沒也容易被記住特征,況且蘇格蘭本身就不是什麼大衆臉。
思慮不周。
蘇格蘭比他敬業。
他早該想到的,他也該主動去找蘇格蘭。
“……我太不稱職了。”
“你剛剛說什麼……”認識好幾年,還是第一次聽這位警界之星說自己哪裡不好,忍足警官為這份愛情感動,化身知心前輩寬慰起來:“别這樣說,作為戀人你已經很好了,你長得帥,工作穩定,前途無量,像你這樣的——”
一之羽巡:“我指工作。”
忍足警官:“?”
“我收回剛剛的話,把我的感動全部還給我!”
……
下班時間,一之羽巡準時離開工位。
他今晚約了蘇格蘭見面,不得不放棄加班。
蘇格蘭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他一直自我感覺良好,但一對比下來完全不夠看,但認真想想,真讓他跑去蘇格蘭家裡或者蘇格蘭工作的地方也不可取,時間不方便隻是一方面,蘇格蘭身份特殊,很難保證他不會忍不住當場開始抓人。
公安課加班嚴重,不過警察廳部分文職部門還是會準時準點下班,一之羽巡順着人群走出警察廳,剛要轉彎,目光瞥過路對面,忽然頓了一下。
馬路對面停着的某輛車引起了他的注意。
保時捷356A,他停下不是因為這輛車算是古董級,也不是因為它有多少見。
……最近半個月,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見這輛車了。
他皺眉,腳下換了個方向,然而紅路燈正好切換到紅燈,他站在十字路口等待,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一之羽巡快速拿出手機,看清來電名稱,下意識拒接的手緊急停下。
他接通電話:“哥?”
【“巡,在忙嗎?”】
一之羽巡的目光在紅綠燈、古董車上來回切換,嘴上淡定回答:“剛下班,有什麼事嗎?”
【“我之前送給你的種子,算算時間,應該要開花了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