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霂的房間和江冉的并不遠，但是除了昨天洗澡她迷迷糊糊地進過她的浴室，其餘時刻，她從未踏進去過。

江冉的卧室很大，入口處幾米位置是貼着門安放的浴室，過道遮擋住浴室旁的主卧陳設，聽家裡傭人們說，她的卧室裡面還有連着的書房，寬敞極了。

平時隻讓傭人們打掃卧室，書房不得江冉允許，是誰都不能進的，包括江明誠。

江明誠是屬于尊重孩子隐私一類的家長，不讓進那他就不進，反正他也幾乎不會去兩個女兒的卧室。畢竟是父親，性别差異，也會有一些不便。

江霂一路沿着走廊朝江冉的房間走去，頓在和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房間門口，她輕輕地敲了敲。

三聲叩響，裡面無人應答。

江霂斟酌了會，打算還是先離開，誰知前腳剛準備撤離，房門便被打開了。

“诶，”江霂被吓了一跳，回眸仰頭去看開啟的門縫内，不是江冉，而是王媽。

王媽也顯然沒有料到來者是江霂，半開的房門便展開了更多，“哎喲，小祖宗，你怎麼光着腿就下來跑了？”

王媽的聲音裡帶着疲憊，她彎下身子和江霂平視，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額頭，和常溫差不多了。

因為離得還蠻近的，江霂直直地就看見了王媽眼裡的紅血絲，在眼眶周圍那烏青色格外明顯，像是一夜未睡。

“我不冷，”江霂搖了搖頭，“王媽，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你怎麼在阿冉姐姐這裡？”

王媽欲言又止，看着江霂的眼眸格外複雜，直到她支支吾吾想把話題岔開時，門内悠悠的，傳來江冉清冷的聲音。

“王媽，你先去休息，讓她進來吧。”

江冉的房間很暗，裝修的牆體顔色是端莊大氣的高級灰，與江霂房間通體的白差異很大。

穿過入戶門前的小走道，江霂隻身一人向内物走去，江冉的房間宛若另一座小平層，有會客區的沙發，落地窗，用拱形無門的設計做隔斷，穿過其中，是江冉的大床。

而床上并沒有江冉的身影。

那隻有在最裡層了。

起初江霂以為江冉的書房和床的屋子之間會用門隔起來，防止别人進入，誰知隻是用垂簾挂着，掩了大半裡屋的光景。

深色的幕布，織着一些奇怪的符文，江霂不太懂，隻覺得瘆得慌。

小小的江霂便躊躇着停留在那不敢往前再邁步，直到内屋皮靴的聲響愈來愈近。

垂簾被修長的手指撥開，掀起的布料下，是微微翹起的中卷發。

“程茉姐姐。”江霂生生地喊着女孩的名字。

程茉和江冉同歲，個子很高，此時也歪着腦袋去看小悠悠仰着腦瓜注視着自己的江霂，彎彎的桃花眼裡露出微揚的笑意，“阿霂今天怎麼起得早？頭還暈嗎？”

想必是江冉告訴了她昨日的情形，也難為她今天雪一停就趕過來了。

“好多了，”程茉又寒暄了幾句，江霂也乖乖地一字一句回應着。

終于，程茉的手伸到江霂的面前，牽過她的小手，帶着她進了書房。

書房——倒不如說是供奉的地方，雖然的确有一長排的書櫃，上面擺滿了密密麻麻的書籍，而在最右側，深處赫然立着一座供奉神像。

而江霂要找的姐姐，正跪姿在其前方。

書房的落地窗窗簾拉了一半，使得整個房間不明不暗的，江冉将自己的長發盤起，用素簪定住，金色的發絲在陽光下鍍上新的金白色，很好看。

“阿霂去旁邊坐一下……”

“阿霂，過來，”江冉的聲音打斷了程茉的話語，頗為嚴肅冷淡的嗓音讓江霂更加忐忑不安起來。

江霂聽到程茉的歎息聲，她放開牽着的手，從旁拿來一個蒲團，和江冉跪着的一樣，擱置于她的右後側。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