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Y國下機,她會有警局的人來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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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重新踏上江海市的土地,迎着明媚的光,林叙白深深吸了一口氣。
鼻腔裡滿是春季雨過天晴後的泥土混着青草的氣息,淡淡的,讓再回家鄉的她格外熟悉。
沒有人來接機,也沒有人知道林叙白的回來。
三年與國内斷聯的林叙白已經不知道該找誰了,她也沒有辦法聯系陳峰。
從現在開始,她不能再在公衆視野下和警方保持聯絡了。
而任務仍舊在繼續。
她摘下墨鏡,将其别在内襯領口位置,她的頭發留長了許多還做了拉直,即将到腰間。
她擺弄着新買的終端,适用于江海市的,緊急下了一個打車軟件,靠在欄杆處等待着司機的到來。
不遠處剛散的出機口又熱熱鬧鬧的,林叙白掃了一眼時間,下午四點半,正好有一班從M市來的航班,都是些來接風的人。
而偏偏這一眼,她看見了人群中那抹顯眼的金,熟悉的身影,高挑的身姿,三年前她不辭而别前見過最後一眼的人兒。
江冉。
林叙白幾乎沒有思索,單手将墨鏡重新戴上,又窸窸窣窣從包裡拿出棒球帽和口罩,戴上,全副武裝後,身邊赫然多出了幾道人影。
“……”
從口罩和帽子間,在黑色墨鏡的渲染下,林叙白看着走到面前的紅發女人。
三年不見,程茉倒沒有什麼變化,反而是跟在她身邊的蘇漫又高了不少,甚至超過了程茉一點。
原本的長發剪短,幹淨利落的比程茉還短的黑發,落在臉頰兩側,越發英氣的模樣簡直讓林叙白認不出來。
“林叙白?”程茉試探性地向前湊了湊,林叙白沉默着,墨鏡底下的眼珠滴溜溜轉着,拼命在想對策。
不對啊——我怎麼這麼心虛?
蓦地,林叙白才反應過來,這次回來她就是為了重新進入江氏藥業的,這樣偷偷摸摸的,成何體統?
江冉站在兩人身後,棕紅的眸子看似平靜地注視着包裹嚴實的林叙白,實則目光仿若透過一切保護,将其裡裡外外每一寸肌膚都掃視了一番。
“是我。”林叙白摘下自己的口罩和眼鏡,面前兩人遲疑的神情在看到她的臉時赫然變化,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你這小兔崽子!”程茉的聲音微微尖銳,許是驚訝和興奮,讓她一時沒有克制住聲響,“三年啊!你去Y國讀研碩,一條消息都不傳回家裡?”
“……”林叙白自知理虧,下意識地去看江冉的神色。
三年前離開時,陳峰告知林叙白會對外妥善處理她的不辭而别的。
現在看起來,是告訴她們自己得到了意外的機會能夠去Y國深造。
“當時飛機快起飛了,我太着急了……手機從樓梯上摔下去壞掉了,”林叙白很快想到了解釋,“買了新手機,之前的數據都找不到了,我也記不得你們的聯系方式……”
程茉還在拉着林叙白,摸着她的胳膊和腰指責她肯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蘇漫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偶爾配合程茉調侃幾句林叙白。
江冉沒有插上一句話,隻是默默地看着她們打鬧。
三年的時間,她的妹妹更加成熟,也更加内斂了。
林叙白更知道該如何隐藏自己的真實情緒,做到形色不顯了。
不知道說到了什麼,前方三人的視線突然落在了江冉的身上。
與林叙白暧昧的眼神對上時,江冉微微偏了偏臉頰,上挑的眉配着微揚的眼角,她先開了口,“林小姐在Y國發表的研究論文我也有幸閱覽一二,很出色的數據作品。”
“……謝謝江小姐的認可,”突然商業化的交談讓程茉和蘇漫摸不着了頭腦,不自覺地向外退了幾步,好讓兩人面對面無妨礙地交談。
“在您引領下的江氏藥業也是呢,名揚海外。”林叙白淡淡笑了笑,“您研發的‘俄耳甫斯’,将阿爾茲海默症患者的每日發病率降低到了10%,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誇獎的内容格外具體,在毫無聯系的情況下,彼此的姓名卻也毫不遮掩地出現在自己的視野裡。
在同一個領域内,兩人的姓名逐漸占了主導,反倒是江木誠的名字不見了蹤迹。
或許真如江明誠所說,隻要求利的江木誠不要名也不要命。
“不可思議”的落音讓江冉冷淡的神色出現略微地松動,看向林叙白的眸微黯,她從西裝夾層裡抽出名片。
一如三年前那般,夾着名片的手在三雙眸之下,輕輕挑開林叙白的領口,輕輕飄落在溫熱之中。
“江氏藥業江冉,随時恭候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