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蘇星。
機甲師工會,某接待室門口。
正午陽光映在幹淨的走廊上,反射出的熠熠銀光,使得工會更顯空曠了幾分。
幾道光線映射之中,刑橋長腿走在前面,眉宇緊鎖。
“副會長,沈缺肯定使了什麼下作手段,把我們這麼多人都搞暈了。”
“是啊副會長,這次你必須嚴懲沈缺,乾哥可是我們工會唯一一個C級機甲師,萬一摔到哪兒十個沈缺都賠不夠。”
“要不還是把沈缺踢出去吧,一個機師證都沒有的學徒工,外面大把大把多的是,不缺他一個。”
幾個見習機甲師繼續跟在後面瘋狂上眼藥。
“說完了?”
刑橋擺了擺手,已經徹底不耐煩了。
“别一天天的整這些,本來上班就煩!”
“都給老子滾去做機甲!”
刑橋脾氣暴躁,性格陰晴不定,平日裡一旦發起火來,連會長江照初都勸不動。工會幾乎所有機甲師都不敢惹他。
見刑橋真動了怒,幾個人瞬間噤聲,互相對視着,憋得臉紅脖子粗。
沈缺到底是給副會長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讓副會長這麼向着他,乾哥可是受了委屈啊!
耳根再次清淨下來,刑橋看向屋裡,蹙起眉宇。
“沈缺醒了沒!”
暴躁的聲音,明晃晃穿透一切般直接地傳了過來。
沈缺被這一嗓子吼得瞬間驚醒了。
後腦勺傳來些許的陣痛,眼皮酸脹沉悶,仿佛幾天幾夜都沒睡過齊齊翻湧過來的疲乏沖擊。
沈缺蹙眉,艱難睜開眼睛。
沒等眼睛聚焦,一旁的安晏便雀躍回道,“醒了醒了!”
“副會長,沈哥醒了!吓死我了,我差點以為沈哥醒不過來了!”
“……”這破嘴。
刑橋翻了個白眼,還是松了口氣,“哼,這臭小子可命大得很。”
他幾步走過來,身上寬大的黑色工裝服明顯是特殊材質,硬挺地壓出幾個褶,顔色偏淡,像是被洗得掉了色。
頭頂帶着裂紋的天花闆終于逐漸清晰,等意識徹底清醒,沈缺偏頭看過去。
刑橋頂着黑眼圈,雞窩頭,大剌剌坐在床邊,和沈缺猝不及防對上了視線。
沈缺努力眨了眨眼睛,忽然又閉上了。
“…………”
邢橋額角青筋狠狠跳了跳。
這小兔崽子!
一副像是看到什麼髒東西的反應是個什麼意思!
安晏順勢跟在了刑橋身後,歪着頭,探着身子,眨着眼睛盯着沈缺看。
“小舅舅,沈哥才剛剛醒過來,你這麼大聲音,會……會吓到他的。”
刑橋一個眼神瞥過來,安晏将頭縮了回去,一個字也不敢再說了。
“行了,醒了就别裝死,趕緊起來。”
沈缺麻溜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醒了醒了,這就起來。”
試試看會不會又穿回去了。現在看來,顯然是他想多了。
刑橋不輕不重地啧了一聲,狠狠點着沈缺的額頭,“反應磁石都敢捏着玩,你可真是不嫌命長。”
“就……随便玩玩。”
本來隻是想給林乾一衆人一個教訓,順帶幫刑橋暫時解決掉傭兵團這個麻煩,實在沒想到這具身體精神識海這麼脆。
沈缺尴尬地猛咳了幾聲,刑橋哼了一聲。
這次算是誤打誤撞幫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讓那群傭兵團的家夥睜大眼睛看看,我機甲師工會可不是好惹的。”
刑橋看了他一眼,又道,“那東西給你裝了盒子放儲物格了,恢複好去拿。”
“哥,你人真好。”
沈缺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什麼不要錢的甜言蜜語一句接一句地對刑橋狂轟亂炸。
“……”刑橋扶額站起身,“閉嘴吧。下次再敢這麼肆意妄為,我可不會再來給你兜底。”
“一天天的,不知道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
也是奇怪了。
沈缺這小子之前一直淡淡的沒什麼存在感,原來是憋着放大招呢。
屋子整體都略顯簡陋,好在還算整潔幹淨。
周圍分門别類地擺放着一些觀賞類型的機甲模型。金屬在燈光映照下,閃着冷光。
正中間的位置,擺放了一張還算高級的辦公桌,門口牌子上寫着幾個字:接待室。
沈缺起身轉了轉,目光細細打量着房間裡的陳列擺放。
最後視線落在了前面那台機甲上。
這便是機甲師工會了。
和他記憶中,當時同類型機甲遊戲新手村裡,他去找劇情NPC接任務的接待室,差不多的樣子。
沒想到如今他切身地來到了真實的星際世界。
咚咚。
外面傳來幾聲敲門聲。
紀飛沉抱着一沓機甲測試的數據資料,面容冷硬,身形颀長地站在門口,“副會長,機甲監測的數據出來了,會長讓你過去看一下。”
沈缺站在不遠處,剛巧和來人對上目光。
紀飛沉微不可查地蹙眉,很快收回視線,像是沒看到沈缺,繼續面無表情地彙報着情況。
“知道了,我這就來。”刑橋說罷,扭頭看向安晏,“好好照顧他,我先過去了。”
兩人身影一前一後相繼離開,房間瞬間隻剩下沈缺和安晏。
“呼——”安晏深呼了一口氣。
“紀飛沉真可怕,光是站在那裡,我就已經感覺到壓力了。”
安晏順着胸口,又重新看向沈缺,“沈哥,你确定不需要換個追求對象?紀飛沉也就那張臉俊了點,機甲天賦高了點,氣勢盛了點,其實也沒什麼。”
沈缺正喝水,聽到這話當場就噴了出來。
“追求對象?”
剛才他确實感覺到那人對自己隐隐的排斥。
安晏并未察覺到什麼,沒心沒肺道,“是啊,雖然紀飛沉在整個塞蘇星是很受歡迎了,但是我覺得他有點太高傲了,目空一切,我們是什麼垃圾嗎?連看都不看一眼。”
“沈哥,你換個人吧,以你瘋狂的執行力,足夠深情專一,還有這張臉,什麼男人釣不到,何必整天吊死在紀飛沉這一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