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缺?”一道冷冷的聲音響起。
安晏擡頭看過去,下意識驚呼了一聲,“紀……紀飛沉?你怎麼在這裡?”
紀飛沉下意識皺了皺眉,卻并未回答安晏,隻一雙眼睛看向沈缺,以及就站在沈缺旁邊,似乎離他很近的……萊迩。
“你是誰?”
直覺告訴他,這個人很危險。
萊迩沒說話,隻用着一雙琥珀般的眸子淩厲地審視着面前的人。
全程倒是沈缺的反應最正常,他笑着問候了一句,“好巧啊紀組長,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你了,該不會你也是住在這裡吧。”
“嗯。”紀飛沉應了一聲。
“他是?”
“哦,這是我表弟,萊迩。”沈缺笑着和紀飛沉介紹了一聲,又道,“我們今天剛搬到這裡,不過沒想到你也住這兒,這也太有緣了。”
上次星獸峽谷一行,沈缺對紀飛沉的印象還算可以。畢竟那次在沙漠眼的時候,他能夠順利找到土獅鹫首領,紀飛沉也出了一份力。
而且,他發現這個人責任感很強,為人正直。
當然主要還是因為機甲實力強,這人也算是自己在工會的小上司了,為了一個月之後的機師證的考試,他需要和紀飛沉打好關系。
一旁的萊迩聽到沈缺的介紹,眸光明顯地沉了一下。
見氣氛僵滞下來,沈缺提議道。
“紀組長,難得剛搬家第一天就見到,要上來坐坐嗎?”
“不了,太晚了,等下次吧。”紀飛沉禮貌拒絕。
他目光再次落在萊迩身上,随後收回視線,又重新看向沈缺,沉默了片刻,還是開口道,“我是工會的組長,如果有什麼困難,随時都可以聯系我。”
表弟嗎?
無論是從氣場,還是長相來看,兩人都大相徑庭。
紀飛沉說完,沒再說什麼。但在于沈缺擦身而過的瞬間,他眸光暗含警告地看向了一旁的萊迩。
等紀飛沉剛一離開,原本已經轉身的安晏再次折返回來,一臉震驚地說道,“沈哥,紀飛沉什麼意思,他該不會是想吃回頭草吧!”
安晏越想越感覺是這個意思。
“上次從星獸峽谷回來的時候我就感覺他對你的态度開始不對勁了,這次竟然這麼溫柔地和你說話,你們……你們該不會是在沙漠眼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吧。”
等一股腦說完,突然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某人好像是現在的正宮,安晏瞪大了眼睛,連忙捂住了嘴。
沈缺倒是沒覺得什麼,直接給了安晏一個白眼,“溫柔?安晏同學,你到底是哪隻耳朵聽出來溫柔的?”
“紀飛沉不過就是正常地問候一下工會的人而已,别整天胡思亂想,你對我的情感生活太關注了,把這個功夫放在機甲上,你現在的機甲實力可不比林乾差。”
“太晚了,你趕快回去吧,明天再踩點進工會,咱們副大會長可不會輕饒你。”
等回到客廳,就在沈缺打算迅速洗個戰鬥澡就去睡覺的時候,某位全程都像是透明人一樣的家夥,突然出聲問道。
“那個就是紀飛沉?”
沈缺把外套挂在玄關挂鈎上,随口說道,“哦對,那個就是紀飛沉,怎麼了?”
“所以他就是安晏說的你之前的那個男人?”萊迩語氣不明。
沈缺聞言,愣了一下,随後想到什麼,尴尬輕咳了一聲。
“不是我之前的那個男人,隻不過是有點淵源。”
他有些頭疼。
現在這是個什麼情況,這是在和現任讨論前任的事情嗎?
雖然兩個人現任前任什麼的,根本都不是。
但總感覺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萊迩這句話,實在有點質問丈夫的前任到底發生過什麼的既視感。
“總之我和紀飛沉之間就是普普通通的上下屬而已,沒什麼其他關系,太晚了,我先去洗澡了,明天潘叔和老太太就麻煩你了。”
明天是周一,他要去工會準時報到,所以搬回來的潘叔和老太太就隻能麻煩萊迩自己一個人應付了。
沈缺動作很快,沒等萊迩回過身,他已經迅速洗完戰鬥澡,回到自己的卧室睡下了。
晚安說完,沈缺的卧室門砰的一下關上。
萊迩站在客廳,看着眼前他親手布置的屋子,心裡有種奇奇怪怪的感覺。
這對比起之前,無論是帝都星的住所,還是邊境那邊,都差得太遠太遠。
但心裡就是有種奇奇怪怪的感受,像是幹了許久的沙漠之中,突然冒出來一小汪的清泉。
有點陌生,滿足還有些不适應。
這間房子隻有一個浴室。
萊迩拿了換洗的衣服走進去的時候,浴室裡還有些未散去的一些熱氣。
鼻息間,是有些清淡的茉莉的清甜。
那是他也用了許久的,和沈缺身上一模一樣的香味。
一股煩躁之意開始升騰起來。
萊迩皺了皺眉,他身上的黑色襯衣隻解開了扣子,還沒來得及脫掉,便已然打開了浴室的水龍頭,試圖想要将那股清甜給完全掩蓋掉。
然後封閉的浴室之中,熱氣再次蒸騰,絲絲縷縷的清淡的香氣卻徹底地将他纏繞在其中。
萊迩腦海裡蓦地突然浮現出今天他将沈缺一把推在沙發之中的畫面。
砰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被冷厲地扔到了一旁。
大理石面的牆壁上挂着濕潤的水珠,倏地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