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覺得愛的意義,那種感覺遠比别人口中陳述的要強烈得多。我希望與你多說幾句話,做朋友也可以。
說明了我的來意并非躲雨,你把鸢尾花用剪刀修剪好,包上滿滿一捆給我,随後又跟我聊了聊。
你我都發現,雙方有很多共同的愛好傾向,對于某些事情的看法很是一緻。但你對愛的理解比我要深刻得多,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我說不上來。
你隻是在教我如何去保養一朵花,别讓它衰敗,教我如何去愛一朵花,别讓它枯萎。我隻會笨拙地學着,盡我可能的去愛它。用名貴的花盆和上好的肥料把買來的花種植起來,過了一段時間,花卻死了。
你颦着眉,告訴我說,過度的肥料會讓花被養死,愛要适度,不能過頭。我所謂的養花,根本沒有把花當做活物,隻是一股腦堆上我認為是好的東西。
我以前從未覺得那是錯的,隻當是我運氣不好。後來,我們聊的越來越多,越來越了解彼此。你知道我喜歡吃草莓,每次去買東西都會給我帶上一盒回來。而我知道你喜歡素食,總會想着法地給你做沙拉。
我常常說你買的草莓酸,你又常常說我做的沙拉賣相不好看。可你我都沒有停下。
再後來,你我住在了一起,每天形影不離,靠在沙發上,看着屏幕裡的情侶。
我指着裡面說,那就是你我。你又說我太幼稚,有些傻傻的,笨笨的。
我反過來看你,把你微卷的發梢纏在手指上,蹭蹭你的鼻尖,癢得你直想打噴嚏。你說我又笨又傻,你跟我在一起,豈不是跟我一樣?
最後,即是終點。我看着你從我面前離開,看着你把存在過的痕迹一點一點擦除。
你最後的表情永遠印在我的腦海裡,最後的眼神永遠刻在我的心裡。
從那時起,我的心就空了一塊兒。我把性格收起來,藏在内心深處的魔盒中,用冰霜凍結住它。隻有當感興趣的時候,才稍稍撬開一些縫隙,展現我真實的一部分。
我永遠在找你,從貓變成鬣狗,在荒原的空氣中搜尋你的氣味,尋覓你所在的方向。
緣分,将你我又安排在了一起。
看到熟悉的你,我本想用惡劣的一面來應對你,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隻能在你面前露出柔軟的腹部,希望你能再摸一摸我。
每當我試圖用牙齒留下印記,你就會躲開;而當我低頭垂尾地來找你,你又會過來安慰我。這就是你對我的獎懲機制。我适應了這套機制,就像巴普洛夫的狗。
你這個混蛋。
但是我…我沒辦法去恨你…我好愛好愛你……
我再一次想起了父親的話。幾年過去了,難道你還會像當初那麼絕情嗎?
當初我跪下,為了不讓你離開,而你甩開了我的手,拎着東西坐上了車。如今我見到你,你卻在逃避,永遠不願意直面我,怕火焰将你吞噬,成為灰燼嗎?
我不會再給你機會逃跑的,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你這個膽小鬼。
眼淚,是一個人情緒的表現,我隻在你面前愛哭,我想把這麼多年的悲傷和孤單都告訴你。我的日子并沒有你想的那麼好過,我也是在不斷地努力,不斷地自己扛下一切。
你教會了我如何去愛,卻半路退出了舞台。你把我的心搶走,卻在原處留下了無盡的空白。
當你赴約的時候,我的内心很高興,但你卻不斷地提醒着你我的關系。但你沒有拒絕我的好意,心裡永遠在思索着什麼,随後得出結論。你我已經結束了。
不如這樣說,你隻是在重複着你期望的事實,而忽視了實際上的動作。
曾經的你,把我和你的手扣在一起,在半空中舉起,笑着對我說。如果在人群中重逢,卻認不出彼此,就撓撓對方的手心,這就是暗号。
這個動作,你做了好多次,我也做了好多次,你我都沒有抗拒。
相愛的時候,你提前退出;相見的時候,你又撒着謊。你這個叛徒。
我選擇了等待,等待一個好時機,做出幾年前的選擇,幾年前的動作。
“愛一個人會讓自己變得瘋狂,失去理智,從而扭曲……”紀如瑄緊握着林潇然的手,跪在地上,頭沉下去。“這是我母親沒說出口的後半句話……”她把頭擡起來,看着俯視自己的林潇然,心中萬分痛苦。
“我的心已經不在我這裡了…在你那裡,你說我對你是什麼感情?”
“你在糾纏着我……”林潇然不可置信的表情出現裂隙,其中夾雜着不忍與逃避。
紀如瑄膝蓋往前蹭了兩下,皮肉在地闆上摩擦出聲音。“對,我就是糾纏你…林潇然……我絕不會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