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仍在喋喋不休地說着自己的不滿,顯然是将話埋在肚子裡好一陣了。隻是,夏油傑卻并沒有開口安撫,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樣子:“悟,如果它直接來到我這邊的話,那我留在你身後的咒靈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呢?”
……
五條悟眼神飄忽,快步向外走去,翻身躍上窗台,側身跳下:“诶呀,我當時急着找傑,沒注意到它在哪,反正隻是個四級,傑就别找了吧。”
夏油傑懷疑地盯着五條悟,直至他的身影落下後消失,才緩步跟了上去:“跑這麼快,該不會我的咒靈是被你祓除的吧?”
話雖如此,夏油傑跳下窗台的動作還是和五條悟如出一轍的幹脆利落。七八米的距離,對于咒術師來說算不得什麼,何況他們兩個的體術在咒術師裡也是翹楚。
膝蓋微屈,平緩了跳躍帶來的墜地震感後,夏油傑直起身子,看似平靜卻步伐極快地走向五條悟:“所以……果然是悟祓除的咒靈,對嗎,悟?”
五條悟目光躲閃,顯然已經忘了短短幾分鐘前他還是指責對方的那個:“嗯……反正,傑這次不是已經多了個準一級了嗎?”
确定了。
祓除自己咒靈的人就是五條悟。
夏油傑頗為無奈與好笑,但卻意外的沒有什麼不滿。大概是因為做出這件事的人是五條悟,五條悟是不會對他有壞心思的,隻是偶爾确實會忘記一些五條悟眼裡的小問題。
因此,他是狠狠拍打五條悟白色羽絨服的後背,在上面留下幾個粘着牆灰的手印:“咒靈間的配合也是很重要的啊,用來探查監督的咒靈總不能用裂口女之類的大家夥吧?”
看着白淨的貓咪被自己弄得灰蒙蒙,夏油傑滿意地點點頭,搶先進了輔助監督的車子:“不過,這次就算了,畢竟,悟也是擔心我,才會這麼做的。”
……
不對勁。
深知自己這位被大部分人誇贊的“優等生”搭檔本質上是和自己一樣的問題少年,五條悟可不認為在發現自己的咒靈被祓除之後,夏油傑會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溫和模樣。
所以……
絕對有哪裡出問題了!
是哪裡呢?五條悟思考着,歪着腦袋回憶起方才的一切。傑并沒有用咒力,也沒有偷偷放個咒靈來惡作劇,隻是拍了拍他的衣……
……
!!!
五條悟瞪大了眼睛,快步蹿上汽車脫下外套,大大的貓眼裡滿是譴責:傑竟然耍詐!
夏油傑老神在在,面對即将凝成實質的眼神,也隻是淡定地招出咒靈将外套上的牆灰清除:“現在去買甜點的話,新年限定款應該還沒有售空,要過去嗎?”
“……”
五條悟妥協地點點頭,“要。”
于是,好說話的乖學生看着駕駛位上的輔助監督,面露微笑:“那就麻煩您将我們送過去了,啊,任務報告也拜托您了。”
欲言又止的輔助監督神色複雜,最終迫于現實,将二人送到甜品店後,認命地帶着一疊任務報告開着車揚長而去。
而留在原地的兩位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生望着長長的隊伍,不得不感慨限定二字對于日本人的吸引力。
沒辦法。即使是最強,在面對喜久福時,也隻能乖乖排隊等待售賣。
隊伍的前行速度算不上慢,但由于人多,一時半刻也輪不到他們兩個。本就對甜食有些敬謝不敏的夏油傑便開始有些無聊地看向四周。
或許是因為咒術師天生的身體素質特殊,不論是夏油傑還是五條悟,他們的身高都遠遠超過同齡人。因此,現下排在隊伍裡的兩人,就如鶴立雞群般顯眼,視野也因此顯得開闊。
夏油傑正是由此發現了天中輕輕飄落的白色冰絨。雪絨花一般落下的冰晶被人流的熱氣影響,一落下便化成水。夏油傑輕輕呼氣,便生出一片白霧。
身前的白發少年不明所以地轉頭望來,藍白天空一樣的眼睛看向夏油傑。
夏油傑看見一枚雪花落在兩人之間,正巧劃過少年的眼睛。
“下雪了。”
夏油傑輕輕說着。
〔五條悟的眼睛比雪花更美麗,也更純粹。〕
夏油傑頭一次認同了旁白的話。